还有,高正官一面儿也没有露。
忘了听谁说过,宫里面有些事你不知道怎么发生,怎么结束。
有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就消失不见的,可是所有人都如此乖觉,有人平白消失之后,旁的人都主动的去遗忘他,不去提起,就象他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高正官跟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一定……知道的太多。
皇帝去时,说不定也有什么吩咐,或是让他殉,或是他不得不殉……李馨到底怎么样了呢?阿福倚门相望,心里象是打翻了热油一样。
远远的风雪中看到有人从前面过来,她心中一紧,再仔细看,不是李固,却是李信。
他不是自己走来的,是被宦官抱来的。
阿福一步踏出去险些滑倒,急着问:“他这是怎么了?”
“信殿下晕过去了。”
阿福急的眼前也跟着一黑,她这半天没吃什么东西,也只喝了点汤水。
“医官呢?”
“已经去请,马上就到。”
“这种时候医官就该值守在这里才是!”
一办丧事,总是有人“哀毁过度”
,晕了病了是常事,大人尚如此,何况李信这样的小孩子!
皇帝病的那些日子他已经熬的不轻了,现在再一跪一天七八个时辰,不出事才怪!
医官几乎是一路滚了进来,地上潮,本来就滑,现在更滑,来的路上已经跌过一跤,到门口又绊一记。
阿福顾不上回避,劈头就说:“过来替信皇子诊脉!”
医官的手有些抖,不过诊过之后倒是镇定了些:“成王夫人请放心,信殿下是虚脱了,不碍事。”
阿福没松懈:“真不碍事?”
“让殿下好好歇一晚,吃些好消化的滋补的东西,卑职担保无事。”
担保这两个不大可能从医官嘴里说出来的话都说了,想必是没有什么大病。
可是李信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
阿福让人端了热水来,把他一张灰扑扑的小脸儿擦干净。
手脚也凉,用慰热的布巾暖着,把他放到李誉旁边,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阿福叹口气。
皇帝去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有心理准备。
阿福想着,李固刚才的神情表现——哲皇子没了,邺皇子也没了,李固的眼睛是盲的,那么,皇帝留下的皇子里头,能继位的,应该只有李信一个了。
这么点儿大的孩子……要去做这天底下最艰难繁重的一份工作,又没有一本《皇帝职业手则》或是《如何做皇帝三百六十招》以供学习参考……外面又传来人声和脚步声,阿福站起身,掀起帘子朝外看。
崩(四)李固身上有血,不多,在袖子上,两块巴掌那么大。
可是那颜色在白布上头太刺眼了,阿福眼睛死死盯着那红色,身子一晃,几乎没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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