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有点不耐烦了:“黑爷,下个斗你不用这么紧张——实在太紧张需要祈祷的话,你就默念吧,我不信那一套。”
“……”
黑瞎子盯了他一分钟,也没看出什么破绽,垂头丧气的自己琢磨去了。
这孩子岁数不大,忘性倒不小,十多年的工夫,小时候的事就全不记得了?得嘞,乐子没找着,还被解当家嘲笑了一顿。
真行啊,到底是从哪看出他紧张下斗而需要祈祷的!
开玩笑,他是那种人吗?!
这个误会太损害他的名誉了,不能默默地认怂,必须要解释透彻,自证清白!
“不是,你听我……”
黑瞎子没能再说下去,因为解雨臣就那么捏着一沓资料睡着了,微微垂着头,身体的力量甚至都未曾松懈下去。
是一种很浅很浅,又充满了戒备的睡眠。
他的眼下有一抹乌青,极淡,却被白皙透净的皮肤反衬出来,清清楚楚地入了黑瞎子的眼。
听说这是解雨臣当家之后,解家解雨臣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了。
后边没有开灯,一片黑暗。
他摸索着按钮,收起隔板,驾驶室的光线透了过来,但是并没有见到司机,黑瞎子也不在车里了。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推门下车,就看到黑瞎子独自靠在车尾抽烟,见他出来,随手把剩了大半颗的烟碾灭了:“司机说这个地方是你定下的营地,我看你还没醒,让他们先去准备了,打算开饭时再叫你。”
不远处的树林间有些亮光,风中隐隐飘来食物的香气,的确是伙计们在扎营煮饭。
警醒而断续的睡眠,往往使人更加疲乏——精神得不到充分的休息,躯体却容易变得钝重。
强行依凭意志支撑的结果,就是整个人会陷入一种虚假的亢奋,状似精力充沛,实则感觉身体仿佛被掏空。
解雨臣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太好。
为了这一次尽可能周全的部署,他很多天没有真正睡过觉了。
再往前算,他从做上当家那一天开始,就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充斥着夜晚的内容有许多:暗伤、逃命、噩梦、伏击、追杀、围剿……自己的血和别人的血。
黑夜比白天还难熬,熬不过去,就再也看不见天亮了——活着都不易,哪还能奢望睡得好?按道理来讲,他心上的弦崩得太紧,体能也不在最佳水平,是不适合下地的。
可是越迟就会越糟,等过上两个月,他一定会透支得比现在更厉害——到那时,就真是有心无力了。
不过,与此相对的是:这趟活办漂亮了,反对他的人就无法再以他不中用作为理由,可以大大削弱压制他的力量,赢得些许喘息空间。
幸运的话,可能会有两天轻松点的日子。
反正怎么走都是险地,不如将赌注下到最大:高风险,自有高收益。
解雨臣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率先朝着营地走去。
黑瞎子原先以为,跟解当家同车能有不少乐趣,不料解当家毫无兴致,自顾自睡了一路,根本没给他机会。
憋死人了啊!
好在黑瞎子没有虚度光阴,他利用这段时间认真考虑并得出一个了不起的结论:不能放弃,解当家忘了咒语没事,多多想办法提醒他就好了嘛!
黑瞎子给自己鼓舞得元气满满,几大步追上了解雨臣,继续旁敲侧击的暗示道:“东家东家,我问你个事。”
解雨臣站住了,神情专注。
黑瞎子问:“你见过黑无常吗?”
“……”
解雨臣本来就不舒服,心情比较差,再加上黑瞎子没完没了的提这件事,使他十分不爽,忍不住反唇相讥:“黑爷,药千万得按时吃。”
黑瞎子愣了愣,反应过来正要说自己没病,就有两个解家的伙计挡住了他。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