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次辅,张岳是内阁学士,说起来,他既是张岳上司,也是张岳同僚,两人关系十分不错。
若是换了一个主考官,说不得还真有人出幺蛾子,说什么余柏林年纪太轻,要让他“磨砺”
了。
封庭选这一位主考官,也是十分用心了。
其余大臣看皇帝陛下选了王海泉,多是猜测王海泉谨慎中庸,虽无太多建树但也从不得罪人,很适合这离开王海全府邸后,余柏林便与几人告别,分别去拜见各自房师。
陈磊虽和余柏林同治尚书,但并非和他出自同一房。
拜见房师之后,余柏林回到家中,封蔚正两只手一左一右托着两小孩,带他们爬树。
见余柏林回来,封蔚心虚的笑了一下,把两小孩放了下来。
小宝本还有些不高兴,见余柏林回来,高兴的伸手:“林!”
苗苗在余柏林家中待了一月有余,跟余柏林也亲近不少。
只是不知道是何原因,苗苗在封蔚面前较为活泼,在明显更和蔼可亲的余柏林面前,却拘谨害羞的很。
他见到余柏林回来,只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充满眷慕和渴望的瞅着余柏林,却不敢和小宝一样出口叫人。
余柏林见两个小孩,心就软了一半。
从外面带回来的思虑也暂时抛到脑后。
他伸手对两个小孩招了招,两个小孩都朝着余柏林奔了过去,一人一只大腿抱着蹭着。
余柏林拍了拍两小孩的脑袋,道:“我今天见李湘陵与何为安一同拜见座师。”
封蔚见余柏林没有责怪他带着两小孩调皮,松了口气,道:“可能是碰巧遇上吧。
就算何家势颓,也不会拉拢李湘陵。
他中了经魁又如何,在朝中又无背景。”
封蔚想了想,又道:“若是得知李湘陵和我见过面倒是有可能稍微拉拢一下,不过拉拢李湘陵,还不如拉拢你呢。”
余柏林道:“何家和老师家不睦,他们不一定会拉拢我。”
拉拢了也没用。
余柏林这里所说老师家,是指陈家。
不说陈家当年立了大功反而被逐出朝堂,何家在其中出了多大的力。
就说陈沛当年被追杀,和他老师陈磊入京得病之时行李被下仆卷走等各种“霉运”
,就算不是何家做主力,也和何家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陈磊得陈家昔日老友暗中看护,没了行李,无医无药,估计这条命也难说了。
当年陈家出事,为同宗远亲的陈瑞德为了前途,忙不慌的与陈家撇清关系。
陈磊出事,陈瑞德察觉其中有何家手笔,担忧忐忑之下,并未伸出援手。
不过陈磊为弟子,老师不慈,他却不能不孝。
陈瑞德只是冷眼旁观,又不是落井下石,陈家虽然心寒,倒也不会对陈瑞德怎样。
只是陈老重新起复之后,陈瑞德也不能得到多少好处就是了。
如今陈瑞德已从庶吉士外放,若他聪明,乖乖做好地方大员,不期求回京。
扯着陈家的虎皮大旗,也不难过。
封蔚讥笑道:“何家老头也自感不安了,不然不会将他二儿子召回来。
估计何家老大也快回京了。
若他机灵一点,何家老二以前好好对待堂姐,何家老大又是个不错的人,何家能稍稍老实一点,也不一定没有转机。
只是何家族人还沉浸在何家当年辉煌中醉生梦死,何老头又没有壮士扼腕的勇气舍弃族人只保自己一家,哼哼,可惜了何家老大。”
余柏林点头。
这个时代的人宗族观念很强,让何次辅舍弃宗族,保全自己小家,实在难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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