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正好在老太太屋里,问,&ldo;这位女先生是何来历?&rdo;赵勇道,&ldo;说来也巧,是李百户听说我在为咱们丫头寻先生荐给我的,是帝都人,算是李百户的远亲,娘家姓苏,家里遭了难,亲人死的死散的散,如今这位苏先生带着儿子过活。
苏先生要价倒是不高,每月一两五分的银子,中午管顿饭就行。
只是她儿子尚小,离不得人,要带着儿子一道过来的。
苏先生说,在咱家住也行,她回去也是一样。
若是主家肯收留住宿,包管饭食,她情愿意再降半两,每月一两也肯。
&rdo;请先生是个烧钱的活儿,凌氏原本咬咬牙预备着顶多每月出二两银子,不想一两就能办下来,便很是心动。
凌氏生怕天上掉馅饼,问,&ldo;你可打听清楚了,既是家里遭了事,苏太太可是被流放到边城的?&rdo;赵勇笑,&ldo;你想哪儿去了,若是流放为奴,她焉得自由身?哪儿还能出来做先生。
我都问了,是个再正经不过的妇人。
刚来边城时,有人看她孤儿寡母的想要欺负于她,苏先生不是那等歪心邪意之人,用簪子破了脸,如今还有道伤,莫要轻看了她。
&rdo;凌氏笑,&ldo;这是哪里的话,若是不好,人家李百户怎么会跟你提呢。
她孤儿寡母的在外不容易,不如先叫她过来,请母亲帮着看看,也叫长卿见一见。
以后她是要教长卿的,两人投缘才好。
咱家人口不多,房屋也有,若这位苏先生合咱们丫头的眼缘,叫她搬过来就是,两相便宜。
&rdo;省钱才是王道啊!
虽然人尚未见,赵老太太与凌氏心下已有了三分满意。
赵家人应了口,苏先生第二日便带着儿子来了。
苏先生人瞧着年纪并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眉眼温柔,人物瘦削,瞧着精神极好,若不是正当脸上一道深疤,当真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
苏先生的儿子不过三两岁模样,生的粉雕玉琢,已经会说话了,极是讨喜。
苏先生见礼时,苏小公子也跟着有模有样的一揖,奶声奶气地问好,&ldo;老太太好,太太好。
&rdo;惹得众人都笑了。
老太太不禁笑问,&ldo;小公子几岁了?&rdo;苏小公子粉认真道,&ldo;老太太,我已经三岁了。
母亲给我取名叫苏白,老太太叫我阿白就是了。
&rdo;老太太见他们母子身上衣衫寻常,却都收拾的干净整齐,举止不卑不亢,当真是极好人品。
只看苏小公子这般懂事,就知苏先生乃教子有方之人。
老太太拿了点心给苏白吃,苏白道了谢,才去接过,很有规矩。
苏先生这才开始自我介绍,&ldo;因家门倾颓,一家子都散了,我随先夫辗转到边城,一路千里,不想他路上因病亡故,只剩我与苏白相依为命。
我来边城两年,先时是以刺绣、浆洗为生,幸而遇着表兄表嫂,好歹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听说贵府要给女公子寻授业先生,我少时也念过几本书,寻常授课当问题不大。
&rdo;听她简单说完,凌氏对苏先生印象不差,想了想指着赵长卿道,&ldo;我这丫头如今五岁了,去年跟着老太太学着认些简单的字。
不瞒苏先生,我家是军户,家里也没什么有大学问的人。
长卿,你跟先生说说你都念了些什么书。
&rdo;赵长卿道,&ldo;已经念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论语》,现在念《孟子》。
&rdo;苏先生并不吃惊,只是微微点头,&ldo;若大姑娘想学四书五经,倒并非难事,我粗通此道。
&rdo;凌氏道,&ldo;因家里只有这几样书,她就这样混着读了些。
我听说,别人家的女孩儿什么琴棋书画,也都会的。
&rdo;显然,凌氏是想全方位培养女儿。
苏先生亦道,&ldo;琴棋书画,我也略知一二。
虽不敢称大家,给女公子启蒙还是可以的。
&rdo;凌氏脸上笑意更深,心说丈夫办事果然靠谱。
就听苏先生又道,&ldo;我看女公子举止沉稳,远胜其他孩童。
若依我说,琴棋书画陶治性情,四书五经乃儒学经典,若有闲暇,女公子读些史书亦无妨碍。
我粗通一些礼仪规矩,女红针指,亦可指点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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