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去请安娘过来,也有人去县城学堂寻范积蕴。
大伙一块到大厅之后,万青爷、睿能爷、安家爷几位族老端坐在上头,范抵也坐在旁上。
冯三娘被请到这里来,站到另一边,知晓今日不能得逞,便道:“这原是你村之事,与我无干,将卖身银还来,我这就走。”
安家爷看过卖身契后冷笑一声,“这身契一无中人,二无范溪父母许可,原就是野契,凭这野契就想带走我范家村人,真当我们村人好欺负?你等着,看等会我们不拉你去见官,判你个拐卖良家子之罪!”
“我冤枉呐!”
冯三娘委屈道:“你们村牛角娘要卖孙女,特拉我过来,我就一生意之人,她唤我来,我这不就来了么?”
安家爷不看她,望向牛角娘,“牛氏!
你为人祖母,未经儿子儿媳点头,擅自卖出孙女,不慈不爱,有违人伦,我范家村可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
安家爷三儿是外头官老爷的幕僚,牛角娘先前给儿子走关系便走的是他的关系,听他话这般重,牛角娘也有些慌了,张了张嘴又不知如何说。
村里人看向牛角娘,气氛十分肃穆。
光从天井里落下来,牛角娘看着这满祠堂昏暗,被这点光晃得发昏。
“溪儿!”
有妇人声音凄切。
安娘此时被人扶了进来,她一进来便跪下朝族老们磕头,泪如雨下,道:“求族老们救命。
我自嫁入范家来,伺候公婆,养育子女,自认尽心尽力,未有过失之处。
现今我相公宠妾灭妻,婆母背着我卖女,范家若是容不下我,我愿带着儿女自请下堂去!”
“这话严重了。”
万青爷示意她左右的妇人扶她起来,“你先莫急,甘林他必定不知此事。”
睿能爷一双冷眼看着牛角娘,“牛氏,将身契交出来,卖身银钱还回去罢。
这桩荒唐买卖不作数。”
牛角娘抖抖嘴唇,“这……其实溪娘不算我家人!”
她这话一出,众人看看她,又看看范溪。
牛角娘指着范溪接着说道:“我孙女儿生下来便有不足之症,未过夜便死了,现在这个范溪乃是我怕曾氏月子里哀毁过度,特从外头抱回的弃婴。
若不信,大伙可看她长相,她可有类父像母之处?”
谁都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内情,一时齐刷刷看向范溪,范溪一脸震惊与茫然,一时回不过神来。
牛角娘道:“李氏久病,我家养这女孩儿养那么久,也算对得起她……”
她还未说完,安娘便断然打断她,“你说谎!
我自个女儿是否被人掉包我能不清楚?”
村人只以为范溪身世一朝揭破,她受不了,却不想她接着道:“事实并非如我婆母所说。”
“啊?”
“难道范溪是安娘亲女?”
安娘盯着牛角娘,道:“溪儿并非我亲女,也也非弃婴。
我女儿出生选人范不难去家里把二十两银钱拿过来还给了冯三娘,族老们将冯三娘主仆赶走,村里的事情却不那么好解决。
牛角娘背信弃义,村人都颇为不齿,一时议论纷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事还得捂住,不能传出去给村里招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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