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溪将目光从十七的脸上缓缓抬起,投向了云露。
这人心不在焉地看着自己,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风溪心底冷笑一声,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轻声对十七叮嘱道:“你脸上的伤快要好了,但要再坚持涂药两三个月,才能一点痕迹也不留。
若是哪天我不在了,你自己要记得。”
十七还没来得及思索他话里的意思,便眼睁睁地看着他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身躯晃了晃,马上要跌倒在地。
云露一个箭步直冲而上,抢在师兄倒在十七怀里之前,一把抱住了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云露看着他胸口晕开的一大片血迹,手足无措。
风溪用尽力气挤出一丝冷笑“我变成这样,不都是你害的么?灭我师门,废我筋脉,置我于死地,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不、不。”
云露不知自己是在摇头还是在颤抖。
“你到底想要什么?”
风溪说道,又有一大口鲜血从他口角溢出。
这个问题他问了云露许多遍,云露每次都只是把它当作欺负师兄的一种乐趣。
云露感觉到怀中风溪的生命正在一点点地的流失,就像是一阵风吹过,他拼劲全力也无法挽留它。
每次都是这样,师兄就像是自由的风,他就是天上的云,风吹到哪里,云就跟到哪里,但是云永远留不住风。
他从他身边穿过的时候,温柔地将他笼罩在怀里,仿佛他就是他的全世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连一道目光也不留下。
“我想要你爱我。”
云露的眼眶里蓄满泪水,落在师兄的前襟上。
我想要你留在我身边,不是因为我强迫你,而是因为你爱我。
“你把一切都搞砸了。”
风溪说完这句话,闭上了眼睛。
十七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明明他也失去了重要的东西,但在这一片狼藉之前,却没有任何姓名。
云露安顿好风溪,阴沉着脸比了个手势,让十七跟着他进入偏房。
一进门,十七还没来得及行礼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我让你看好他!
大夫说他体内毒素堆积,怎么回事!”
云露怒喝道。
十七瞬时想起了那些被风溪藏起的药材,我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会对自己这么狠心。
但他依旧是摇了摇头。
“说话!”
云露揪起他的衣襟,“你别真把自己当成了哑巴。”
十七比云露矮了一头,此时只能费力地踮起脚来维持自己的平衡。
他无措地张了张嘴,眼神无辜得像只小兔子,最后只说出了几个字:“我不知道……”
云露松开了他,转过身去,背手道:“我才把你送到他身边不到一个月,你就忘了究竟谁才是你主子。
你也不想想是谁把你从王府底层救出来,是谁给了你机会读书识字,是谁才能给你依靠,是谁才能帮你夺回本该是你的东西?”
十七忧郁地看着云露的背影陷在阴影里,怯怯地开口:“是你……”
“所以你要帮我。”
云露转过身来,试图拥抱他,“我们只有彼此了,我的好弟弟……”
十七颤抖了一下,试图躲避这一拥抱,但最后还是接纳了他:“是。”
云露抱着他,下巴搁在十七的肩膀上,附耳悄声道:“他给你开的药方,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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