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带头,这些所谓的‘义军’、‘义师’便如雨后春笋一般。
纷纷地冒了出来。
若是寻常时期,此等纷纷擅自成军的状况,决然不能为朝廷所容。
然而当此国势危难之时,各支义军皆‘大义凛然’,其背后还有主战派将领的暗中支持,全然不惧与官府抗争,官府也自是不敢妄动。
各方情形传递到高堂之上,楚国君臣投鼠忌器,担心乱民作歹……他们最害怕的是这些亡命之徒,为改变朝政铤而走险地行刺权臣或者作乱王都,只得一面多方安抚,一面又连连下旨催促诸烈,加强城中戒备,防备暴民作乱。
……“真是荒谬啊!”
神京城东郭的楚军大营中,几位高级将领围着一位白发苍苍的佝偻老人,愤怒地叫嚷道;“秦军就在城外,却让我们镇压爱国的民众。”
“这真是亲者痛,仇者快,亘古闻所未闻啊!”
“是啊!
大将军,据说他们还打算将您出卖给秦军,以换取身家性命的苟安。”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啊!
大将军!”
将军们越说越气愤,有些个性格冲动的,便要抽出兵刃,将那些狗日地王公贵族抓来,挖开他们地胸膛,看看他们的心是不是黑地。
一时间,大厅中群情激奋,吵吵嚷嚷,乱成了一锅粥。
而被众星捧月般围着的老人,却形如枯木,神色黯淡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别人问他话也不回答。
若不是看他双拳紧攥,众人真要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大厅里渐渐安静下来,将军们都以为上柱国还像往常一样,陷入了爆发前的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这是诸烈最爱说的一句话。
身为神京城的实际控制者,他对于当下发生的一切了然于胸,就在支持他的人都在盼着上柱国能拨乱反正,力挽狂澜时。
他却出奇的选择了长久地沉默。
甚至于礼部尚书出城与秦国人接头的那夜,他就站在高高的塔楼上,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伙人悄然出城,又在天亮前悄然入城,都没采取任何行动。
今天众将前来吵嚷,也是因为他最近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消极,让他们太过憋屈了。
“大将军。
您倒是说句话啊!”
等了半晌,还不见他老人家爆发。
将领们终于忍不住了,只好逼问起来。
那形如枯槁的老人,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浑浊无神,那里还是往日那意气风发,百折不挠的上柱国啊?“天欲亡楚,孰能奈何?”
老人地嘴唇翕动几下。
说出的话却让人无比沮丧。
这数月来,局势地发展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在茫茫大水的浸泡下神京城内的水源地纷纷冒溢。
大水浸漫了地表,粮食兵甲统统发霉,最糟糕的是几处盐仓被水浸泡,在库吏察觉之前便化成了盐水,顺着阴沟流走了。
几乎在一月之间,原本兵精粮足的神京城便物资匮乏、民众困顿、官兵疲敝了。
当秦军轻而易举的轰开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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