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使劲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如果连你沈青都不信任了。
孤王还能去信任谁?”
沈青已经被王爷搞糊涂了,但这一惊一乍之下,他也不敢再多说了,只好乖乖下去收治伤病。
望着沈青离去的背影,秦雷忍不住笑起来。
今天沈青说了太多超出他水平的话了,连帝王心术都张口就来。
秦雷当然不相信这是他的原创……你既然明白帝王心术,还说那么多犯忌讳的话做甚?作死吗?但他不会怪沈青的,因为这家伙忠诚不二,且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实在是嫡系中地嫡系。
能把方才那番话说出口的人,是不应该被怀疑的。
秦雷也知道,沈青是乐布衣的记名弟子,所以这番话,九成是乐布衣对沈青说过,并深深的印在他心中,目的便是通过沈青之口,传到自己耳中罢了。
至于那‘王爷可以不下令,全当是属下地个人行为,一切与您无关。
’之类的蠢话,应该是乐布衣教沈青如是做,而沈青却原原本本说出来的缘故。
……虽然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但秦雷并不打算对乐布衣怎么样。
圣人云‘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
’他乐向古虽然四十多了仍是个处男,但毕竟还没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依旧是世人一个,绝不会无欲无求。
所以秦雷坚信这家伙无私的帮助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种目的可能埋藏的很深,但终归是存在的。
就连馆陶那种‘春蚕到死丝方尽’的实在人,也依旧有他自己地追求……当年馆陶说要兴义学、建校舍,后来还专设教育司,这都是他分内地事情,秦雷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所以统统放行。
还本着‘知识就是力量’的美好期许,大力支持馆陶这一计划,让王府资助和兴建地私塾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直到今年春里,馆陶提出要建大学堂,秦雷这才恍然顿悟,原来这家伙深谋远略啊!
他借着自己的招牌培养贫寒士子,再让这些人去参加科考,因为名义上都是他成亲王的学生,所以主考官也会给些面子,不太过打压。
只要能有个稍微公正点的环境,凭着大学堂的师资力量,每届春闱都会或多或少的出些进士。
这些人都出身庶族,又是同门,在面对着士族高官的打压时,自然会抱成一团,且还可以狐假虎威一下他成亲王的名头,这样在朝堂上立住脚就不成问题。
而大学堂仍会三年一次的为他们输送战友。
这样过个二十年,你再看那时地朝堂,到底是谁主浮沉?整个计划环环相扣,天衣无缝,但毛病是耗时太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士族已经掌权数百年,虽然已经颓势尽显,甚至不能胜任管理国家的差事了,但想要撼动其地位,绝不是十年八年可以办到的。
这属于典型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专为他人做嫁衣裳。
难道他张谏之有病吗?当然不是!
联想下馆陶坎坷的上半生,答案自然浮现。
这家伙就是被士族欺负惨了,憋着劲儿想把那些眼高于顶的寄生虫从天上拽下来呢!
虽然心里清楚,但秦雷并不点破,还积极配合,原因无他,这也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快看看各国朝局吧!
已经让这群士族官僚糟蹋成什么样了?一定程度上的公平竞争,总比资源垄断进步许多,所以秦雷让他干!
……至于乐布衣,秦雷愿以为这家伙纯粹为世界和平而来,但近半年来,也发现他的动机并不纯洁……至少在帮忙出点子的同时,还在积极推销他的治国理念。
看看这家伙收了多少记名弟子吧!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养老?分明是搞和平演变,进行意识形态上的侵略嘛!
所以秦雷没有带他出征……一旦让这家伙上了战场,说不得就要他秦雨田的抢尽风头了,到时候拥趸遍地,信众千万,就算秦雷想抵制也抵制不过来。
但这家伙太有才了,还是个免费劳工,秦雷舍不得放弃他,所以只能一边用其长处,一边琢磨着怎么把这家伙的心给收了。
“水至清则无鱼啊……”
无奈的叹息一声,秦雷继续装他的糊涂……生或死天快亮的时候,秦雳带着追击部队的回来了。
营地里比半夜时安静了许多,兵士们正在熟睡,民夫们已经煮好了饭,混着肉糜香气的木薯饭,让归来的官兵们直咽口水。
值夜的兵丁把营门打开,把疲惫欲死的骑兵部队迎进来。
马嘶人吵的声音一下打破了营地的宁静,但躺了一地的兵士们却最多翻个身,梦呓似得咒骂几句,便继续呼呼大睡,竟没一个起身看热闹的。
也不管营里人怎么安排部下,秦雳把马缰扔给亲兵,便大步往中军帐去了。
黑衣卫看大皇子过来,小声道:“殿下,我家王爷刚睡下……”
“已经醒了。”
秦雳还没答话,里面便传来秦雷的声音:“大哥快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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