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胎药里,独独少了一味决明子。
初有者,这味药不可少。
只有胎像稳当的人,才会去了这味。
五个月的方才能称稳当了。”
事已败露,她反而更加平静。
抬目四顾后,确认这是自己从小长到大,儿时玩耍过的地方,方觉得安稳了些。
她容色稍整,指尖抚过发间斜插的一枝梅花钗,道,“我是王家献给皇上的,即是妾,亦是臣。
当成家事论,你长公主说了不算,皇上弃我,休了我就是,自有王家家法处置。
若是以国事论,你长公主,一介女流,无权置喙。”
司马清眼底没有一丝光亮,幽幽深潭般凝视着她:“好,家丑不扬于外,请王家家法。”
一枝马鞭扔在王敦的脚下。
王敦望着王昭容的目光里压抑着极大的悔恨痛心,爱怜与狠毒交替出现,“王昭容,你腹中子是谁的?说出来,饶你不死。”
“不必问了,我愿意受罚。”
“你在我身边养了十年,我自问待你如……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善解人意、喜好诗文、多才温柔的你,怎么会如此荒唐?”
“胭脂花粉博王孙一顾,莺歌燕舞获君王回眸,传宗生子得享半席之地。
我不想成为笼中鸟,更不要做他人的附庸。
我喜欢的人不能在我身边,那就让他成就高位,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
我三岁能诗,五岁成对,八岁……家破人亡。
颠沛流离之中,我入王府为奴,成为小姐们的伴读。
读过那么多的书,能识四书五经,能谈古论今,为何只能被困在三步斗室,日日夜夜守着破衾寒枕。
我努力向上爬,去除了奴籍,成为了半个主子,可是我却还是那个在王家大小姐们眼中的奴才。
我只想活自己想要的样子罢了。”
她微微斜目看着梅花树,轻拈一朵在指尖,赤足站在泥上,出尘的道,“若我说,我想入三军,杀尽虏掠我族人的人,你还会说我荒唐吗?”
王敦痛心道:“这是男人应该做的事,你搅进来做什么?”
“临了你们还不是急着将我第一个推出来。”
王敦语塞,的确,王昭容的身世如此隐蔽,除了族长王导,何人又能查得出她过往的一切。
追随他造反的人很多,第一个被王导告发的,却是一个早年间收养的北逃奴。
“就是把持着权力的男人都成不了事,才让整个江北沦陷,争抢城池,无视人命,我的父兄家人都在为你们的贪婪虚荣化成一堆铺路的白骨,这世间何人能护我?!”
她目光冰寒如九天飞雪,缓慢抬眼投向司马清,笑了一下,经过拓跋城时,目光骤然冷如寒剑,最后斜斜且不屑的锁定在王敦面前,“皇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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