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活宝手里漂亮的打了几个转,然而活宝竟没理会,连同外套丢床上,挽起袖子,找扫帚抹布,拐拐角角清扫干净。
扫到床边,朝手机望,黑屏,一块冷漠家伙,寂然无声,也没来一个电话。
洗了锅碗,做好中饭,父母还没回家。
活宝倒床上,仰面瞪着天花板,天花板一块块石灰脱落,篱笆竹篾露出。
那天,他没等来老女子第二个电话。
吃饭
十一点刚过,工人们洗手进屋,他们是在一块儿吃中饭。
平日活宝母亲做饭,这几天来,忙到来不及烧了,常叫小排档送来一两个菜。
这让厂子里时不时要调笑一回。
工人们说:“待遇高了嘛,天天加餐。”
活宝父亲每必回道:“还怪简便呢,也不用涮洗,吃了一推,还有人来收走。”
后来活宝的母亲说:“去多了,俩钱丢的嘚瑟,不知哪儿跟哪儿。”
今日见饭菜收拾停当早摆桌上了,围赞了一回。
等的活宝父亲家来,后驱动农用车一停,蹬着一双乌黑劳保鞋,一顶黄皮毡帽,毛耳朵神气活现的抖动。
工人们也不客气,各自取碗吃饭。
活宝母亲同他一起回来的,从后车斗爬出来,跟在后,风风火火拎着几条鲫鱼。
风肆意的将她头发搓拧揉吧,焦干成了枯草,又乱成一团儿,忒么是一只不开眼的鸟搭建了个窝。
活宝打盆热水前去,带点讨好,跟父亲说:“帽子不错。”
他父亲没理。
这老头古怪,有段日子戴顶狗毡帽,乡下人说的狗毡帽是往颈下一抹扯,只露鼻眼窟窿那种头套。
他父亲卷起戴着,偶也拉下来露出鼻眼。
活宝看一次,忿恨一次,摇头说父亲:“活丑,出去打劫?老都老了,满大街上招摇笑话。”
他老子说:“你管的着吗?老子爱。
谁爱笑笑去,你不知道呀,早他妈笑了。”
老头梗着脖子,声不高,□□味横冲直撞。
活宝嘀咕了,“人越老越温暖,像你?这心性,撅蹄子踢自己的。”
活宝父亲洗把脸,坐到桌边。
活宝的母亲找回被踢滚的桶,取出鱼放入,洗过脸的热水顺势一倒,鱼立即欢蹦乱跳不已,溅了到处的水。
活宝的母亲“哎哟”
一声,“妈呀,真糊涂,烫的鱼蹦弹!”
有人打趣说:“它是不会讲话,它要会说,说了,‘你刮过鳞好吧?’”
他慢腔慢调的正经自带幽默,逗乐大家。
又有努嘴,指着活宝父亲,笑了说:“前天,这老板,他请我洗澡。
脱光光的开门要出去,就差那么一点点,被我一把拽回来……糊糊涂涂,这要一出去,赤条精光活吓人啊……叫我扶住墙笑半天,我们厂子差点出大名了。”
众人又笑,笑哄了,连活宝都笑。
活宝每想这些,肝肠寸断。
规劝
大凡干活的工人们吃饭都快,吃饱放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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