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无谓笑笑,“是呀,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太不像我了。
去王爷府只是因为恰好想出门的时候收到了桉郡主的请柬,这个时候见见她比起见别人来,挺好的。”
——看看她要耍什么坏心眼,再反击,看她气急的模样说不定会开心。
李墨荷等会也要赴宴,嘱咐管嬷嬷好好照看柳雁,有特意将自己身边的仆役支了三个跟着,这才安心。
宋安怡正要进来,就见柳雁出来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两人便一起牵手往外走,走到前院时,明显察觉到好友的手在发抖,可看向她的脸,什么神色都没有,“雁雁……你要是不想出去,我在这陪你吧。”
柳雁想说话,可说不出,就这么绷着脸,深吸一气跨步迈出柳家门槛。
巷子映入眼中,已离开最安全的家,看得她浑身抖得更厉害。
宋安怡很是惊怕,先定住脚步不敢走了,“雁雁!”
“我没事。”
柳雁讨厌极了这样的自己,“爹爹最讨厌懦夫,我才不要做懦夫。”
管嬷嬷在一旁已是极为心疼,“姑娘……再休养一段时日吧,二爷他会谅解的。”
柳雁抿紧了唇,唇色全无,额上也渗出冷汗,还是往前走。
宋安怡已快被她吓哭了,“雁雁?雁雁?”
巷子突然响起马蹄声响,由远而近,一直驶到柳家门前才停下。
柳雁倒是一眼就认出那车了,就算车认不出,那跟在一旁的下人她也瞧见过许多次,想不认得都难。
果不其然,马车一停,就见个人儿掀了帘子冒出个小姑娘的脑袋,见着站在门口的柳雁,抿了抿好看的唇线,不客气道,“我就知道你不敢来,所以才来看看,果然。”
宋安怡可算是恼了,“桉郡主,你怎能这么说雁雁。”
“哟,胆子大啦?”
桉郡主轻轻一笑,稚嫩的童音里还是得理不饶人的腔调,“你们要不要上来?我家马车宽敞。”
柳雁看着她盛气凌人的模样,丝毫也不让着自己这在别人眼里是病者的气势,倒是笑了笑,“那就上去挤挤了。”
桉郡主撇撇嘴,又钻回了车内。
柳雁上去挑了对面的位置坐下,宋安怡随后上来,怕两人打起来,死死盯着两人。
出乎她的意料,两人非但没有打起来,反而和和气气地坐着,教她好不意外。
车内狭小昏沉,柳雁略有不安,眉头刚刚蹙起,桉郡主便说道,“我瞧不得你傲气的模样,但是我更瞧不得你畏手畏脚的样子。
这才不是压了我楚桉桉的人。”
柳雁抬眼看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宋安怡听得心惊胆战,连忙嘘她几声。
桉郡主充耳不闻,“被本郡主视为对手的人,必定不是个怯懦脾气的,你要是还跟现在一样,我肯定瞧不起你。”
柳雁瞧着她,这从她记事以来就一直出现在面前的脸,好像人生初见北定侯大胜回朝,道贺的人本该挤破门槛,可如今将军府前,一如往日,甚至多了几分深秋悲切,这只因众人收到风声,柳将军最好的兄弟,在对抗蛮族最后一役中,不幸战死。
“什么?齐三儿没了?”
手中精巧茶杯咣当落地,摔碎一地,茶水四溢,散得满地都是茶梗残渣。
老太太满面不信,颤声,“好好的一个人,怎会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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