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番细致活儿,做起来颇为费事,黑瞎子的耐心却相当充足,一次也没有给人扯痛。
解雨臣低头看着他忙活,内心倏忽翻涌过很多情绪,像是悲伤亦像是快乐,复杂得无法剥离清晰:受伤流血,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的事。
因为身份关系,一旦受伤的消息流传出去,就容易招来大量的麻烦——外人觊觎是一回事,解家人借机刁难又是一回事。
所以即使解家有专门的医生,他也不会常常用到,类似今天这样的皮肉伤,基本上都是靠自己处理。
他有太多事要做了,治伤的时间自然是缩减得越短越好。
为了图快图省事,他根本做不到黑瞎子那样小心,能瞬间撕掉的,就绝对不会枉费功夫缓着来。
痛算什么呢?忍一忍便罢了,要是由此耽误了别的事情,要付出的代价才更大。
他从始至终没想过,有那么一个人,能比自己还懂得关照自己。
黑瞎子担心太安静了,小孩的注意力全放在伤口上,会被细碎的牵扯感搅得不舒服,找着话题同他聊:“哎,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听完了一定要冷静。”
“……行,”
解雨臣的心思马上被带偏了,按捺着不详的预感道,“你说。”
“其实也不是太大的事,”
黑瞎子瞅着小孩的正经样子就想笑,转念想想这事办得有点儿缺德——甭管初衷是什么,反正他理亏,只好隐着笑意,佯作沉痛的交待,“我把你们家屋顶掀了一块。”
解雨臣一脸惊疑地望着他,简直莫名其妙:“为什么啊?”
“这说来话长了,解知是你放出来的吧?”
解雨臣脑子转得挺快,当即就有了猜想:“解知来找你帮忙的是吗?抱歉……我没想打扰你,只是怕眼镜铺这边出事,自己抽不开身,让他替我看一下——”
“不是吧,”
黑瞎子音调平平,入耳渗透着淡漠的意味,“你下午派人来过了,何必晚上又让解知再来一趟?”
解雨臣瞟着他的神色,心底不由凉了起来:黑瞎子太通透,他不该一时掉以轻心,在心神松懈的情形下随便说话的。
小孩沉默着不应答,黑瞎子也没急着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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