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沉不愿多谈,卫执约便识趣地没有再问。
他默默捧起茶盏,却听见顾沉突然问了一句:“执约,你可曾想过……”
卫执约抬头看去,却撞进了顾沉认真的眸里。
“若是陆望予有一日要飞升,你当如何?”
卫执约倒是毫不犹豫,他捧着茶,一字一句认真回答道:“若是师兄飞升,就说明他大道得证,我自然为他开心。
然后我也潜心修炼,与师门会合。”
顾沉倒是没想过他能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他看着卫执约眼中的纯粹与坚毅,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自嘲般地勾起嘴角,可眼中却满是怅然,轻声道“你竟是还不明白……”
顾沉看着他,却像是在告诫自己、嘲笑自己一般。
他或喜或悲地叹息,却不知道是在为自己、还是为他人。
他喃喃道:“不明白也好,永远不明白便最好……”
卫执约没再吭声,他将茶送入喉中。
明明是宴都带来的九沉香茗,却偏偏喝出了烈酒的味道,顺着喉头一路烧灼而下,一时竟有些难以入口。
若是师兄飞升了,你该如何。
这个问题,陆望予曾在苍山问过他。
那时候,他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或者说——不敢面对。
曾经的他一时语塞,头脑空白却又无计可施。
可卫执约,从来不是一个会在同一个地方被绊倒两次的人。
在那之后,他早就为这个问题编好了说辞。
以防下次被问到时,继续无话可说。
只是没想到,再次听到这个问题,却是从顾沉口中。
但是这次,对于这个问题,他已经早有准备。
他将心中那个早已默背千遍的答案,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那个符合卫执约,符合陆望予师弟身份的,最好的答案。
他不明白顾沉为何看着他叹息,他也不明白顾沉口中的“明白”
究竟是什么。
他只知道,什么才是卫执约真正该说、该做的。
等陆望予回来时,只见自家小师弟坐在石桌面前,顾沉已经收好小木枝,不见了身影。
他上前,莫名感觉气氛有些沉郁。
执约情绪有点不对。
陆望予瞥了眼空着的茶杯,云劫(九)禹城的饿狼,没能等来他们迟来的猎物。
但是他们等来了一场禹城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雨。
就像是天破了个窟窿,洪水般的瀑布就这样无遮无拦地倾泻而下。
南境久违的大雨,带来了将枯未枯河道的起死回生。
河堤暴涨,干涸的河岸尽数被吞没。
然而,禹城居民与外来的修士却并未对这场久旱中的甘霖表示出任何欢喜。
所有河流在一夜之间,竟泛起了血色。
宣州的得胜楼中,陆望予正用着早餐。
菜色很是精致,白粥上随意点缀了一抹绿,取了个“白露点翠”
的艺名,身价顿时便翻了几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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