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月:……什么鬼?一枝花说的是她那个便宜爸爸吗?既然是自己人,特派员说话就没了顾忌,重新拐回刚开始那个问题,说彭敬业在大院里长着长着就不见了,原来窝到这个山脚旮旯里逍遥快活。
彭敬业搬个凳子坐在江秋月旁边,两人正对着大方桌,不像是小屁民面对大领导,倒像是小辈排排坐好跟长辈谈话。
“老爷子都被关起来了,安排我躲到这里,算鬼个逍遥。”
彭敬业对他的说法呲之以鼻。
江秋月被彭敬业安坐在一旁吃松子,安静地听两人打机锋互怼。
说到老爷子那件事,特派员脸上的痞气收敛了些许,咕哝了一句快了快了。
“快了什么,政委每次都跟我说快了,你们都这么说,结果一直还是那样。”
彭敬业冷冷的泼凉水。
特派员痞痞地笑了,没搭理他疑似抱怨委屈的话,转而说到老爷子那里情况有变,让他呆这里安分点,老实待到回去的那一天。
彭敬业神色变了,“老爷子怎么了?上次走还好好的。”
彭敬业追问着特派员老爷子怎么了,特派员最后无奈告诉他老爷子入夏后身体就不好,中医说是年轻时打仗把身子耗空了,如今虚的很,不好好将养的话很难说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特派员说完后深深叹了口气,脸上浮现愁苦悲悯之色。
江秋月听后愣了愣,收起了松子,看向彭敬业。
彭敬业双眼微红,“没什么办法了吗?”
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哦,有啊,多吃点人参灵芝之类的天才地宝,慢慢补着就好了。”
特派员随口风轻云淡的接道。
江秋月:“……”
刚才的说的那么严重,表情那么到位,最后来了这么一句?彭敬业一腔悲情岔了气儿,双眼恶狠狠地瞪过去,想打死他!
特派员表示巨冤,老爷子确实病重了啊,需要人参灵芝续命也是事实,他哪里说错了,就是实际情况没他说的人不中用命悬一线了那样严重而已。
特派员皮一下的后果就是,彭敬业拉着未来媳妇就走,不跟他玩了。
“哎,别别,还有事呢,小江的事还没完呢。”
眼看人像头倔驴一样拉不住了,特派员赶紧使出杀手锏,把话题扯到江秋月身上。
彭敬业果然停住了脚步,江秋月指着自己,问还有她什么事,除了秃头死亡那件事她咬死不知道外,还有什么事?特派员坐到长桌后的太师椅上,恢复一本正经的严肃脸,说按例来说每个知青都被叫上来谈一次话,意在安抚以及封口,封口的补偿有那么一点点,主要是针对受害女知青而言,江秋月也算一个,毕竟被吓晕了,所以问她想要什么补偿。
想到未来媳妇有好处拿,江秋月还未说什么,彭敬业已经转身拉着她又坐回原来的板凳上。
特派员抽了抽嘴角,扶着额头看向江秋月,示意她想要什么大胆说出来,自家人客气什么,这点福利该争取还是得争取的。
江秋月:“能回城吗?”
既然有补偿,那就真不客气了。
“……”
特派员被这个要求噎了噎,递了彭敬业一眼,看,你看上的媳妇都想扔下你跑回去了。
彭敬业黝黑的眸子深了深,低眉看着地毯不言语。
“这个是不行的,受害女知青补偿最大也只是转到了其他地方,以其他方式补偿后继续支援农村建设,知青的身份改变不了。”
特派员很有原则性的拒绝之。
他点明先例不能开,不然好不容易以柔和手段安抚下来的知青们知道后非得闹上天不可,到时只能武力镇压了,那样对谁都不好。
更深层次的忌讳是,万一流传出去,有人学着用同样的手段以达到返城的目的,岂不乱了套了。
别小看那些千方百计不顾一切都要回到城市的知青们,有些人为了回去,可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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