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各自在乡亲们冷漠的视线下尴尬地坐在黄土地上,手不知道往哪里摆,脚是忘了该怎么伸……是应该盘腿坐还是应该伸直来着?
在土地上坐了一炷香的时间,一群人才仿佛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一个个七手八脚地把前襟兜兜里的报纸拿出来,然后磕磕巴巴用半是越山方言半是都城官话的口音把所有版面的念了一遍,果不其然,无人问津。
一群实习的说书人靠着艺人部部长薛杨每天的鸡汤,坚持不懈的天天都在规定时间到规定地点坐在地上读报纸。
虽然这一期报纸他们第一天出的时候就因为太紧张没掌控好节奏把内容给读完了,但反正第一天他们读的时候也没人听,他们就假装没读过,第二天接着装模作样读着报纸上重复的内容。
这样一读就是五天,五天里,实习的说书先生们锻炼出了强大的心脏和一个能够畅通无阻地将报纸上用官话写的文章读成越山话的脑袋瓜子。
同样的,五天时间里,第一期《齐天周报(越山版)》突破了晋江文学城立社以来的销量底线——截止到第五天的下午,太阳即将落山之时,总共卖出了二十份……
这二十份还是越山的大户人家看在朝廷的面子上提早订的……
也就是说,被派到越山各地的说书先生光把报纸读了五遍,一份都没卖出去。
即使一次又一次被安抚说这不是他们的错,初出茅庐的说书先生们还是觉得很沮丧,忍不住把这个事情责怪到自己的头上。
他们都是越山稍许读过几本书的人,平日里父母兄弟供他们上学让他们考功名,可他们知道自己根本考不上,无以报答父兄的他们都曾经在心底里暗暗发誓,就算无法考上功名,他们也要给家里人带来好的生活——
可越山实在是太穷了,穷到连账房和书斋的抄书人的工作都没有,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又做不来那么辛苦的到山上躲过猛兽采摘山珍的活儿,如同废物一样活在这个地方。
所以可想而知,当他们被晋江文学城选中当了说书先生,每月有固定工资、如果干得好还能得到分成、逢年过节可以得到社里发下来的节礼的时候,他们一群人有多感激这个晋江文学城,又有多珍惜自己的这份工作,多么想要给选中他们的部长和晋江文学城其他部门的人看看,看看他们的努力和本事……
可惜,事与愿违。
最后一天的傍晚,二十个说书先生里年纪最小的小幺儿在缓慢地把整个报纸念完一遍之后依旧不死心,他看了看周围完全无动于衷的父老乡亲,咬了咬牙厚着脸皮地……把最后一版专门为越山百姓开的认字专栏又给读了一遍,才读到一半就被人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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