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出了这样的事……
他也没有哪一刻想过是要放弃这个儿子的。
而素樱质问柳皇后时的语气冷硬,天然便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柳皇后嘴唇动了动,惊慌错愕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勉强解释:“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这个奴才他……怎么会……”
她虽是还未联想到此事会与自己的儿子有关,但是素樱把矛头指向她,她自是极力否认的。
素樱也是怒极,冷然打断她的话:“皇后娘娘的意思难道是太后娘娘和奴婢恶意编造罪名,栽赃于这个奴才吗?而且他是东宫的人,若不是他自己跑过来行不轨之事落网,难道奴婢还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东宫,避开上千府兵守卫强行将他偷出来栽赃嫁祸?”
“素樱姑姑言重了,臣妾岂敢质疑母后。”
柳皇后顿时头皮一紧,连忙否认。
她再次看向荣锦,依旧觉得惶惑:“只是这奴才追随太子多年,向来是个本分规矩的……”
话至此处,她自己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打住了话茬儿。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突然自脑海中升起,她整个人就越发的恐惧凌乱了。
秦绪一直双唇紧闭,披风底下攥着拳头,一语不发。
素樱目光再次扫向在场众人。
却是秦照率先耐性耗尽,他一把抽出身旁离他最近一个侍卫的佩刀,一个大步上前,刀锋横在了荣锦颈边,寒声道:“不要推说此事乃是你的个人所为,谋害当朝太后……你既没有这个动机,也没有这个本事。
虽然你犯的是死罪,但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实情,我保你家人安然无事。”
冰凉锋利的刀刃贴上颈边,荣锦已经感觉到一条温热的血线自颈侧流入衣襟之内的滑腻又可怖的触感了。
他心上一阵的瑟缩,稍稍抬起眼睛偷瞄了眼秦绪与皇帝的足尖。
秦照却十分清楚他心中所想,紧跟着又补了一句:“本王安排他们南下去南边隐居,绝不戏言!”
行伍之人最重义气承诺。
荣锦刚一意动,皇帝满含着威压的声音也紧追而至:“倒也不像安王所言这般麻烦,你如实说出来,朕就可保你一家在京中安全无虞。”
此言一出,荣锦又被人一把自人间推回了地狱。
皇帝的警告威胁他如何感知不到?
事实上,依着他对秦绪的忠心程度,原是不足以支撑他为了替秦绪顶罪就慷慨赴死的,但头顶有皇帝这座庞然大山压下来,他自知只要皇帝出手,他一家人就生机渺茫……
横竖不过一死,他便是当即脖子一梗,就拿颈子朝秦照手中刀锋上抹去。
在场有眼尖的小宫女吓得一声惊呼。
然则以秦照的反应,如何能叫他得逞?
秦照飞快撤刀,同时一脚踩在他后背。
荣锦求死不成,重新扑回地面上时就被踩出了内伤,噗的吐出一大口血。
商秋不等秦照吩咐,就抢了一步上前,将他自秦照足下拎起。
荣锦一个成年人的体格,愣是被他拎鸡仔似的悬空拎起来。
商秋阴森着声音警告:“要死也得把你嘴巴里那些不干不净的秘密都吐露干净了再死,还不说实话,是要我当众对你动刑吗?”
他与秦照深夜入宫,都是卸了兵刃的。
此刻便随手折了旁边桂树上的一根细枝,也没怎么见他发力,就听噗嗤一声,细枝在荣锦身上扎出一个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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