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只是千帆过尽的烂木头,她是刚发芽的嫩桩子,我与她隔了十多年的岁月,等我老了,她还美,还年轻,还能活泼乱跳。”
老贺小心问到:“那您今天去事务所,就是为了找她?”
许永绍垂眼:“逮着一条路是一条路,总得试试。”
“那您找到她,要怎么办呢?”
许永绍闷声不吭,手伸兜里掏了包烟,拢手点火,怎么也点不燃,老贺帮他围住风浪,这才终于冒起烟丝。
许永绍嘬了一口:“我已经让林秘书找律师,拟了离婚协议书。”
如果找到她,会告诉她他在等她,如果她不接受,就当他在耳边吹了阵风,他会安静地等待腐朽,不再叨扰。
这些许永绍没说,只沉默地抽烟,老贺偏眼珠看去,白道道的烟瞬间被风刮走,像从未来过一般,虚影都不留。
*
老贺以为许永绍会一直像那晚一样颓下去,哪知第二天上班,许永绍就恢复常态,仿佛昨晚只是短暂一条裂隙,连送别丽姨那天都毫无波澜。
老贺开车送丽姨和许永绍去汽车站,丽姨的儿子在工地干活,临走前打的赶来,母子俩寒暄着,许永绍负手站于一旁。
他羡慕这样的母子之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丽姨为罗正阳拍拍肩头尘土,招手让许永绍过来。
许永绍略略低头,听丽姨劝他向前看,别再拘泥于那些不愉快的事。
许永绍边听边敷衍点头,等丽姨走了,罗正阳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唉,没想到啊,才十几年你就成大老板了…还是读书好啊。”
许永绍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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