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津鼻子受不了了,面色铁青,抡了邬子余一球就开骂:“你笑个逑!
天这么热下去,城内的雪就跟着化了,你等着端州这烂官沟漫上来,到时候城内外全是污臭。”
骨津平时寡言少语,因为担负着养丁桃的重任,所以甚少开口骂脏话,去年在图达龙旗受郭韦礼羞辱都没发过火,此刻站在不远处臭得快昏了。
邬子余以往办事都相当周到,这次是被胜仗冲昏了头,在小事上露了马脚。
晨阳要是还在这里,铁定会提醒他,可如今换成了骨津,骂他一顿更直接。
后边还站着的三个人都傻眼了,尹昌憋着尿和澹台虎站一排,就等着骨津一声令下马上开干。
费盛小声说:“这脏话耳熟啊。”
澹台虎含含糊糊地说:“逑嘛。”
“呸,”
尹昌猫着身说,“不是我教的!”
邬子余已经老实地滚下了马背。
端州不曾像敦州那般遭遇过大火,街貌仍旧是七年前的样子。
商铺酒楼早已闭店,阿赤只留了几家熟肉铺子,蝎子们爱吃这边的卤牛肉。
边沙的重兵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把东西两头的民区全部屠空了,但保留下了靠北的鬼市区肆。
“雷惊蛰就是在这里跟蝎子交易,”
沈泽川踩着陈旧的杂物堆,跳上了坍塌的院墙,站在上边能看到北边的区肆,“这地方以前师父爱来,能买到市面上看不到的东西。”
“南边是什么?”
萧驰野跨上来,朝南看,“……边沙的马场。”
沈泽川呼了口气,说:“这是座空城啊。”
沈泽川去年在茨、茶两州,曾经担心过从丹城涌来的流民太多,但是现在看来,中博人口凋敝,正是承载八城流民的好地方。
“是时候重理黄册了,”
萧驰野看猛翱翔在天际,被晒得犯懒。
他今日没着铠甲,仅仅戴着臂缚,“去年主要是三州管制,茶州和敦州守备军稀缺,入籍都是胥吏统一协办,可现在六州尽归麾下,民籍和军籍该分开了。”
民籍隶属户部管制,和军籍并不能统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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