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啊,好办哪!”
徐衙役凑近,“你准备上三两银子,我替你给各位先生买几包烟草,你就能过啦!”
高仲雄怔了片刻,面上的神情悲喜交加,他说:“都给您老了,没钱了。”
徐衙役当即变脸,这老头儿说:“没银子怎么办事?先生们都是吃素的?人家也认真金白银!
要不是我可怜你,肯在其中替你周旋,这些银子哪够,啊?哪够!”
高仲雄连忙拽着徐衙役的胳膊,说:“先后已经给了七两银子,总得有点消息……”
“你想走后门,又舍不得银子,”
徐衙役把酒葫芦扔到高仲雄怀里,伸着颈冲他“呸”
了一口,轻蔑地说,“撒尿屙屎还要解裤腰带呢!”
高仲雄的钱都让徐衙役给骗完了,现在成日混在流民群里,脏得像个乞丐。
此刻看徐衙役这副嘴脸,又想起在丹城受过的羞辱,一时间气血冲头,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刮了徐衙役一记耳光,喊道:“事没办成,钱就得还我!”
徐衙役哪想高仲雄还敢打人,指着高仲雄的鼻尖,说:“欸,你这人!
贱皮子还打人!”
两个人厮打起来,徐衙役抡起水火棍照着高仲雄腰上就打,把人踹翻在地,劈头盖面地砸。
高仲雄一介书生,又饿了几日,腰间吃痛,不知道被打到了哪根骨头,滚在地上抱头躲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喊着:“你是个人吗?你骗我钱,你还是个人吗?!”
边上围了人过来,徐衙役不敢闹大,唯恐衙门里查,便扔了水火棍,骑在高仲雄身上,捏着他的脸,把汗巾往他嘴里塞,要堵他的嘴。
高仲雄哭喊着挣扎,徐衙役就狠狠刮了他几个耳光,把他刮得耳鸣眼花、嘴角淌血。
“办案呢!”
徐衙役冲四下喊,“这狗东西是丹城来的贼,上回就落在了我手里,今日还敢来寻仇!”
高仲雄喉间逸声,被徐衙役拽着领口往衙门里拖。
他侧颊擦在地上,被石渣刮出血迹,伸着手向跟前的人求救。
徐衙役照着高仲雄的胸口腰腹又是几脚,他们在下边做衙役的,平素跑外勤拘传人最有一套,收拾高仲雄一个文弱书生根本不在话下。
他今天只要把高仲雄拖进去,堵着嘴按偷盗罪给办了,就能把人关进牢里,到时候再跟相熟的狱卒打声招呼,高仲雄就有的受了,能不能活过八月都要看徐衙役的心情!
这边正闹着,那边周桂正陪着沈泽川从城郊的田头回来,马车给堵半道上了,还以为又是流民在滋事。
沈泽川没吭声,周桂赶紧从自己马车上下来,提着袍子拨开人,问着:“怎么回事?怎么在衙门门口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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