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到洞庭之后,他整日带着那个崔姑娘出双入对……我才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我师姐这辈子亲缘浅薄,寥寥几人被她放在心上,便是一辈子死心塌地的对他们好,有幸我也是其中之一。
但长孙茂不同,他一辈子活得热热闹闹,师长友人,狐朋狗友,应有尽有,如同坐拥宝藏的巨富,想对谁好,零星匀出一点子巴结讨好,他自己本人并不放在心头,旁人却都如获至宝。
对我师姐这样的人来说,更甚。
她对他的好乃是掏心置腹,长孙茂对我师姐的好,竟只不过像是随手施舍。”
这番话,裴沁藏在肚子里,不知多少年无从说起。
如今话匣子一打开,竟有些收不住的意思。
话说到后头,语调渐渐哽咽。
几度失语过后,又自知失态,背过身去,揩揩眼泪,望着头顶的光,不肯回头来。
叶玉棠心头本有些震撼,听到她几声啜泣,又有些心痛,温言道,“好好的,别哭啊……”
裴沁回过头来,道,“抱歉,我本不该在后头对他暗生诽谤,只是我个人与他一点点无足挂齿的私怨罢了。
长孙茂这人其实相当不错。
师姐当掉长生,后来有个武功平平的闲散侠客,两千银子买了长生,四处招摇过市。
我与祁真人等诸位好友见不得他辱没神兵,都曾想从他手头将长生买回来,谁知此人漫天要价、乱提条件,实在太过欺负人。
也不知是幸或是不幸,这人到鄯城被千目烛阴的死士达兰台斩杀。
达兰台夺走长生之后,四散消息,道,即日他便要拿长生祭千目烛阴的尸骨。
武林之中,若谁想要长生,来赤岭,跪在千目烛阴碑前大叫三声:‘武曲何用?死无葬生之地的窝囊废罢了!
长生何用?给圣教主挑倒夜壶怕是也不配!
’诸多中原武林人寻到鄯城,却屡屡中达兰台诡计。
险些被困死密道之时,长孙茂忽然现身,一剑斩杀达兰台,夺了长生即走……所用招式,与我师姐当年斩杀千目烛阴一模一样。”
叶玉棠摇摇头笑了,“那长生,又如何到了终南论剑的台子上?”
裴沁道,“师姐珍视之物,哪怕他以名震江湖的方式夺了回来,到头来,也不过又这么随随便便处理掉了。
让人想感动一下,正经夸他两句深情义重,实在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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