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你这么一求,宋家便以为你有了外心,厌恶你要赶你出来怎么办?”
又絮絮叨叨乱骂一气。
香兰愣了,心知她爹是个见识短的,心里默默叹息一声,道:“宋大爷说了,日后请你去他家的当铺里当坐堂掌柜,每年五十两银子,年底还有打赏。”
又淡淡道,“莫非爹爹还上赶着去当奴才了?日后若是我愚笨,将来再触怒了主人家,要被发卖,好歹还能求求家里,不似这一回,险些要被卖到窑子不说,家里也跟着我受罪。”
薛氏也点了点头,叹道:“谁说不是,咱们都瞧见吕二婶子那一家怎么给连拉带拽弄出去卖的,好好一家四分五裂,日后还能不能相见还不知道。”
陈万全听了“坐堂掌柜”
、“五十两银子”
等就不言语了,脸上笑开了花,心道宋柯不正正是瞧上香兰才给他这样的体面么,若是香兰争气,跟着宋柯再生下一男半女的,他从此以后便是宋家的老丈人,到哪儿不得让人高看一眼?想着心里头便舒畅了,脸上带出了笑,又喝了好几杯酒,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薛氏悄悄将香兰拉到一旁,道:“傻孩子,你怎的没跟宋大爷提提,把自己赎出来?”
香兰笑道:“我只怕一时半会儿的出不来,且走一步看一步罢。”
薛氏又道:“宋大爷真对你……他有这个意思没有?”
香兰想了想,斩钉截铁道:“既是娘问我,我便也不瞒着,他是有这个意思,可我是不甘心给人作妾的。
原本我计较着再过些时日跟他提给爹娘脱籍的事,可如今却觉着不能等了。
若他今天不同意,我原打算再哭求一番,谁想他竟然痛快应下来,这就好办了。
在宋家活计清闲,我画了几幅画,让爹爹托相熟的人卖一卖,把得的银子攒起来,让爹再辛苦些,多相看些古玩买卖,算上咱们以前的银两,积少成多,总能买房置地经营起来。
我拖上两年,定要想法子脱籍出去,若是宋柯真有意,便下聘礼来娶我为妇,若想纳妾,便是他打错了算盘,我自去另寻他人嫁了做正头夫妻。”
薛氏听了这话,只觉浑身都是力气,却又有些迟疑道:“这……这能行?只怕没那么容易罢?”
香兰道:“行不行总要试试才知道,妈也多劝劝爹爹少吃些酒,多去做些正经事罢。”
薛氏连连点头,母女俩低声合计了一番。
此时听见敲门声,有人道:“陈叔在么?我是夏芸,送东西来了。”
薛氏忙过去把门打开,香兰定睛一瞧,只见外头站着个身量高挑的十八九岁的书生,生得白净端正,双目炯炯有神,鼻梁通直,嘴唇稍嫌厚了些,气质文雅,彬彬有礼,身上一袭旧衫,却浆洗得十分干净。
夏芸薛氏忙往里面让,夏芸拱手便要进来,抬眼一瞧,只见屋中站着个妙龄少女,穿着杏红的衣衫,清丽鲜润,容色照人。
夏芸登时愣了,一只脚跨进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再看那女孩儿一眼,却不好意思,仍端着文人清高的架势目不斜视,对薛氏道:“这……这我就不进去了罢……”
香兰见夏芸不自在,不由抿着嘴笑了笑。
如今陈氏夫妇住的房子并非院子,而是二层的小楼,香兰便转身提了裙子上楼。
薛氏再让,夏芸方才进了屋。
薛氏笑道:“我闺女,今天回家来看看。”
忙不迭去倒茶,道:“你陈叔吃了两杯酒,刚睡了,我去叫他。”
夏芸早就听说陈家有个仙女儿似的女儿,如今见了才知传言不虚,正恍惚着,听薛氏这样说,连忙拦住道:“婶子不用忙,我就是来送东西的。”
说着递过一个布包,道:“这里头是我写的两幅字,还有替人抄的书,劳烦陈叔交给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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