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厅梁的八根立柱不似常见的那样光滑简单,每一支上都雕出了花纹。
红衣走在左侧,便细看了路过的几个——个个都是雄鹰的图案,却又各不相同。
头一个是展翅飞翔的,鹰旁有云雾缭绕;次一个是立于峭壁的,一双鹰眼看上去炯炯有神,好像眼前正欣赏的人是猎物一般,随时会被它俯冲攻击;聿郸喉中一噎,席临川足下未动:“还有……为什么我首战途经的村子被左贤王屠了个干净,赫契的军队如何知道我喜速战速决、能做到提前设防?”
他的问法让聿郸心惊急了,强沉了口气,刻意笑道:“我们在大夏有很多眼线……”
“眼线会告诉你去收买一个差点被我一箭射死的舞姬?”
席临川淡泊道,眉头微挑,“那时我都想不到自己今日会与红衣这般,你就已想收她为己用了,君侯真是慧眼识珠。”
他面无表情地观察着聿郸的神色,这份惊恐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复踱上前几步,席临川迳自在聿郸对面落了座,淡声笑道:“君侯可相信六道轮回的说法?也许这‘轮回’会很彻底,投胎仍投到自己身上。”
“你在说什么!”
聿郸瞳孔皱缩,猛吸着气看向他,被他这直截了当地说法惊得脑中嗡鸣。
“我是说,投胎投到自己身上,会更想活出些不一样来。”
他冷静一笑,为自己取了只酒盏过来,缓缓斟酒,“比如,原该二十三岁便因瘟疫亡故的人……重新活一次,兴许有机会活得长些。”
“你……”
聿郸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僵了许久后,木然摇头,“不可能……”
“看来你很清楚我在说我自己。”
席临川抿着酒,啧了啧嘴,“那就敞开明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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