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亥一直快速流淌的血液在燕燎此话落下后,竟然还能沸腾到一个新的高度!
就连平缓跳动的心脏,也于一瞬间激跳起来!
勾住箭矢握于手中,吴亥冰冷道:“看错?燕燎!
你何时看过我!”
这是吴亥这辈子,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出燕燎的名字,燕燎听到吴亥用这么冰冷的声线叫自己的姓名,竟然被叫的一怔。
吴亥简直觉得可笑!
燕燎到底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他怎么说得出口“我看错你了”
?他何时看过自己!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样子?他十年在漠北,为了更好地活下去,千人千面,如履薄冰,为了积攒力量,处心积虑,无所不用其极!
看错?那么在燕燎这双时而怒火时而杀机的漂亮眼睛里,以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难道以为,谁都可以活成他那副恣意轻狂的热烈模样吗!
长睫挡住眼眸望不到底的深寒,吴亥手心捏着箭矢,缓缓往火势肆虐的后方走。
他生来就不是燕燎那样的人,他习惯了暗处,看遍了黑暗,不甘于黑暗,终有一天还想要凌驾黑暗。
他也不喜欢亲自刀刃血战,他喜欢洞悉人心,密谋布局,纵横捭阖,最后稳操胜券。
他心智缜密,识人识欲,谨小慎微,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与物,寻找和制造着机会,收集一枚枚色彩各异的棋子,将其通通拢进错综复杂的棋盘,等一个可趁之机,为己所用。
他就是这样的人,是和燕燎截然不同的相反的人。
燕燎上前一步:“吴亥!”
吴亥站在卷起的火舌前,微微侧首:“你问我想干什么?”
我想干的从来就没有变过,我想要站到众生之巅,我想要把你从天上拉下来,一点点折辱你,染黑你,毁了你。
“我和你不同,我心中什么也没有,没有天下,没有苍生,有的,只是日日夜夜浸毒我还在跳的心脏的…欲望。”
繁复花纹的银白箭矢往火舌上一燎,箭矢上略上火焰,滋滋燃烧起来。
吴亥脚尖轻点,踏上高处,于巨大满月之下,白衣拂尘,立于前院最高的阁顶那一寸尖上。
取箭拉弓,长弓当满。
火箭搭在弦上,面无表情地对准了地面。
燕燎一颗心剧烈跳动,努力按耐着暴躁,咬牙叫他:“吴亥,你下来!”
你要是再用箭对着我…我…吴泓景哈哈笑了两声: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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