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媪面色忽然苍白,仿佛欲言又止,犹豫再三,终是未出一言,领众人皆退出院外。
“阿姊,当初引诱郑女在宴上给赵姬下药,陷害赵姬之人,不是阿昭,是你,对不对?”
樊霄也不兜圈子,待人一走,便直接问道。
樊夫人容色淡然,一贯的端雅大方,也不辩驳推脱,直截了当道了声“是”
。
樊霄又惊又痛,白皙灵秀的面上顿时双目泛红,满是不敢置信道:“为何?阿姊,你明明——明明是那样好的一个人,我一直那样敬你,从未想过你会做这样龌龊不义之事!”
的确,樊夫人素来温婉贤良,家境清贫时,亦能行端坐正,进退有度,当初便是因品性绝佳,才被刘徜之母一眼相中,替儿子定下亲事。
她嫁刘徜近十年,从来孝敬亲长,宽待叔妹,能勤俭持家,和睦内宅,从未有过任何污点。
樊霄少时孤身投奔而来时,便因刘徜光明磊落,毫不吝啬的性情折服,再兼堂姊温良宽厚,心中一直十分感激,此刻忽闻惊变,实在无法接受。
樊夫人面色有片刻难堪,转瞬又恢复,淡淡道:“无他,我不愿与杀夫仇人之女共居一室。
伯衍他去得那样难堪,我实不愿他到死,还要任仇人女登堂入室。”
樊霄心神恍惚道:“原来阿姊于人前装作并不介怀,实则这样恨。
我早该想到的。”
樊夫人摇头:“仲渊他有难处,我知晓。
伯衍留下的未尽之事都落在他肩上,许多事他不便做,我何妨帮他做了?”
樊霄越发不懂:“莫说赵姬并非杀害伯衍兄之人,即便是,阿姊,你又为何要将阿昭牵连进来?她那样信你,何其无辜,何其单纯?若是伯衍兄还在,他那样光明磊落,容不下一丝龌龊的人——又要如何看待你?”
“阿昭,仲渊那样疼爱她,即便做了错事,也不会太过苛责。
至于伯衍,”
提起刘徜,樊夫人才终于忍不住泛起泪意,脸色骤然惨白,猛的咳了两声,才垂眸颤声道,“我的确没有脸面见他,可我……并不后悔。”
樊霄错愕,不明白她何以如此执迷不悟:“阿姊,仲渊兄已知晓一切,他念在长兄的面上,才要我先来,只盼你能幡然悔悟啊!”
樊夫人露出微笑,坚定道:“我不后悔,这样做,既是为我,更是为两个孩子。”
她眸中闪过慈爱,“你且去吧,告诉仲渊,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吧。”
樊霄悲痛欲绝,却再劝不动,只得黯然离去,对刘徇依言而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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