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该隐几乎绝望了。
时间突然变得缓慢,像从高处滴落的水珠,极其隐蔽,极不明显,每一秒都被无限延长,无限延长——
枕头撤开的时候,该隐有一瞬间根本反应不过来,直到有人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颊,才让他如梦初醒地学会呼吸。
空气窜进气管,强制唤醒了乏力的呼吸器官。
血液因为剧烈的呼吸动作完全落进胃里,再也吐不出来。
他的眼底几乎呛出泪来。
该隐疲惫欲死地喘息着,低咳着,干呕着,眼中和脑中都是一片混乱。
“这是梅里亚的血液。”
那人通告道,“你不再无辜了,阁下。
恭喜你成为我们的同类。”
一道巨雷在天际炸裂开来。
亚伯被那震耳欲聋的雷声惊得心里一颤,惶恐地冲到窗边,掀开窗帘,左右打量。
没有动静。
没有异常者。
该隐在聚落应该还好吧?他也是异常者,应该不会受到什么不公的待遇吧?
怀抱着这样自我安慰的想法,亚伯踱回床边,只是心里隐隐发虚,脚下步伐漂浮。
不对。
他突然起来。
当初找到该隐的时候他满身是伤,显然是有人蓄意报复。
普通人不敢接近异常者——就算处于报复心理,也会选择一击毙命,而不是任由他悬在半空,放任他自我脱逃或被解救的可能性存在。
当初是不是异常者聚落伤害了该隐?
现在他被带进聚落,那些人又想谋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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