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接下了,就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杜士仪含笑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了深深的自信,“只要把别人能用的手段,限定在一定范围之内就行了。”
取士不避私,杜郎真君子别的事既然不用自己操心,杜士仪便专心致志预备起了不日之后的万年县试。
此前特置五场的是京兆府试,万年县试仍是照旧三场,这三场试题他一一拟定呈交了万年令韦拯过目封存,这才想起去要来今岁参加万年县试的名单一观。
这不看倒也罢了,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他却在其中找到了一个竟有些熟悉的名字,当即招了韦拯派给他的书吏文山。
“这苗含泽,和去年进士及。
所以,我只想对诸位言明,今岁万年县试也好,不久之后的京兆府试也罢,还请诸位尽力表现,既是以三场五场来取才,自然先看试场之内!”
话音刚落,便有人高声问道:“敢问杜少府,今年万年县试凡一百三十人,敢问帖经仍是十通其四则过否?若是如此,,决于区区流外之手,我等难以心服口服!”
所谓流外,囊括了三省六部的那些令史书令史,甚至于府廨县廨的这些书吏,素来为士人不齿。
然而,偏偏就是这些人,在关键时刻兴许能决定一个士人的命运,那便是县试府试省试判卷时,正是这些人根据限韵判断试赋抑或是试诗是否符合格式。
倘若不符的根本不会呈送到主试官面前,他们甚至都没办法找地方去说理!
所以此刻此人起头,立时有其他人出言附和,试场之中一片喧哗。
“今年帖经,仍是十通其四方许试如其人,赫然文采斐然,杜士仪不禁挑了挑眉。
今岁制举知合孙吴科,只取了他一人,固然不少人觉得是美谈,可那些被人当成是衬托红花的绿叶便是无辜受累了。
杜思温想都不想就断言是苗延嗣给张嘉贞出的主意,如今苗含泽撞在他手里,难道是果报?“正是如此。
我看这取士,他这篇试赋显然精到,若接下来策问依旧有如此水平,我取了他万年县试第一也问心无愧,哪管别人如何评判!”
王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弟弟,这才谨慎地说道:“此事也就算了。
只是,你请了我们私底下帮忙并无不妥,可万一别人指斥你此举是营私……”
“还是我刚刚那四个字,问心无愧。
要是别人觉得还有人能比我加上三位王郎君更加眼光卓绝,那我退位让贤就是了!”
“就是,倘若怕那些人啰嗦,那就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王翰大大咧咧一挥手,随即大大伸了个懒腰,“大略定个名次,然后就赶紧睡,明日我们可还要去点卯……真是,秘书省正字就是抄书,这活给杜十九你干还差不多……”
一夜过后,当一众举子云集万年县廨试场等待第二场的结果时,当这第二场通过的人从苗含泽开始,最终留下了四十六人,上上下下面面相觑的同时,却有人大胆问了一句:“敢问杜少府,刚刚那名单只是通过第二场的人,还是另有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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