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他还对他说渔场里那种地方最好少去,可见他对那边是十分熟悉的。
沿着这条思路想下去,句了就觉得灰元和老婆子都是过来人,他们定居在街上辛苦地维持生活,因为早就洞悉了那边的秘密。
灰元回来时,句了已经入睡了。
他没有开灯,轻轻摸摸地上了床。
句了在朦胧中听到他的枕头发出"
吱吱嘎嘎"
的响声,也听到隔壁母女俩在黑暗里的低语,这两种声音夹杂在一起,使得句了怎么也进入不了深沉的梦乡,有好几次他都快醒了,却又怎么也醒不过来。
那两种声音既干扰着他的睡眠又有催眠作用,他甚至清晰地听见了隔壁的谈话内容,那些内容涉及他本人最近的活动,他挣扎着想要醒过来时,谈话声忽又变得隐隐约约,他又被更大的瞌睡所征服。
小贩夜里也似乎一刻都不得安宁,句了甚至在梦里对他枕头里的干鱼发出的响声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比喻,他还想起了自己与鱼结下的不解之缘,在梦里感动得流了几滴泪呢。
到他终于醒过来时,灰元已经不在那边床上了。
从窗口望出去,看见灰元正在走廊上补渔网,他垂着头,动作一点也不麻利。
句了经过他身边到厨房里去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了:
"
蛾子的妈快死了。
"
句了回过头来,看见他还在若无其事地干活。
"
我明明听到她们夜里在谈话,整整谈了一夜。
你当然也听到了。
"
灰元抬起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句了在他的目光下脸涨得通红。
灰元走了以后好久好久,句了还没有回过神来。
奇怪的是他虽然夜里并没有怎么睡着,现在精神却很好。
一直到他吃完早饭,蛾子才蓬着一头乱发怏怏地进厨房来。
她的眼皮肿得厉害,动作也不如往常有生气,拖拖沓沓的,像个有病的人。
她将盛了水的壶放到火上,就发痴地看着句了,心中似有千言万语要向他说。
"
妈妈快不行了,因为哥哥昨天又做了不好的事,她伤透了心。
"
"
你们昨天夜里说了一夜的话,我觉得她精神相当好嘛。
"
"
那是妈妈在向我交待后事,因为只有我是她所信赖的。
"
蛾子说到这里眼里一下子放出自豪的光彩,把句了弄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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