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的是,皇上也一定能拨乱反正,就像岑公隋将他们一样。
生于污浊亦可还自身清明!
还世道清明!
还天地清明!”
梁徽心头微震,祝知宜清明湛亮的目光就这么直直照在他的心口上,照得他心弦大跳,照得他心头发热,照得他想说不相信都说不出口。
他丑陋难堪的过去,他卑如蝼蚁的身份,在祝知宜眼里只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天地不仁,欺少年穷”
,他的年少无为、苟且偷生,祝知宜也说那都不是他的错。
旁人都看不起他、侮他、笑他,祝知宜却把他比作岑公隋将这样惊天动地千古流芳的人物…
梁徽绷起脸,轻咳一声,低声道:“说这些干什么?”
祝知宜仍未察觉他越发红的耳根,偏还要认真说:“怕你不知道。”
又垂眸道,“说给你听,也说给我听。”
“嗯?”
梁徽不解。
许多话祝知宜不知道如何说,只能含蓄道:“皇上稳稳地站在高处,臣才能紧紧跟在皇上身后。”
某种程度来说,梁徽在祝知宜心里逐渐成为一种希望和支撑的象征,现实中的、精神上的,当初在祝知宜心如死灰一蹶不振时是梁徽带来合作的转机,所以他格外珍惜这个合作的机会,也不在乎旁人说的付出多少、成本高低、是否公平。
在祝知宜以为这辈子都仕途无望时是梁徽不拘一格顶着巨大压力风险力排众议,生生为他砸了一道天窗。
在很多个祝知宜觉得很难、身陷图圄、四面楚歌的时刻,都会想起梁徽,梁徽其实一直都站在那里,越深入了解越能体会到他的隐忍坚韧和内心强大。
梁徽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苦最难的人,梁徽都可以,梁徽都坚定,梁徽都对自己那么狠,那祝知宜也可以,祝知宜也不放弃。
梁徽抿起唇,沉默片刻,郑重说:“好,那你要紧紧地跟在我身边。”
祝知宜淡淡一笑,说“臣遵旨”
,没有察觉对方说的是身边,而非身后。
梁徽指指桌上:“谢谢你的点心,器具之事我已经叫人查了,太后太妃勾结饮天监,联手贝王,证据还要些时日,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祝知宜道:“若是皇上不介意,此事可否交与臣亲手办理?”
他平生最恨被诬蔑,若是他连自己清名都保不住,拿什么为祖父和三百同门平反正名。
梁徽不意外,应允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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