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眉心一蹙,桑洛却转而言他:“如你方才所言,想来,助你假死逃脱,你在皇城之中这内应功不可没,剔除大宛蓝氏一族的主意,怕也是他给伏亦的建言。
若我猜的没错,让凌川入泽阳一族,还是这个人的主意。
先除蓝氏公位,再将泽阳收入手中再不构成威胁,你才好行事。”
她冷眼看着牧卓,却又淡淡一笑:“你这几步棋,下的可谓漂亮。”
她说着,面容之上染上一抹浓重少见的阴沉之色,竟略带了些痛楚:“没有想到,父王疑人一生,却终究没有看清身边这最亲信之人的面目。”
沈羽听得心惊胆战,尤在听到桑洛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低呼了一声,侧目看着桑洛,讷讷开口:“洛儿说的是……是……”
她颇为不确定的断断续续终究道出此人姓名:“秀……秀官儿?”
“我说沈公的智计不若妹妹,实不为过。”
牧卓哈哈大笑:“不错,确是秀官儿。”
“可若此人早为你所用,何以你皇城起事,会被父王戳破?”
桑洛凝眉,咬着嘴唇看着牧卓。
牧卓笑道:“这一步棋,是我失手。
本来万无一失,可我却忽略了老头子的多疑,他便是连你我都不信,哪里会相信我母亲?纵使我母亲是他宠爱极了的妃子,在那时回去,也还是引起了这老不死的疑窦。
我实在没有想到,他竟会为了引出我,默不作声的喝下我母亲加了毒药的汤食。”
“可秀官儿定然知道父王已然起了疑心,你为何还会前往?被我们所擒?”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牧卓说起旧事,想起莲姬,那怪异的面容之上还是浮起一层哀怨之色:“只是可怜我的母亲,因着此事,要断绝了自己的性命。”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桑洛将牧卓这八个字轻声叨念着,叹道:“莲姬下毒,孟独回返,桩桩件件的事儿都指向你。
你若在南疆,虽或可苟活,却终究成了父王与伏亦心中的一根刺,父王不除了你,伏亦登王,也定对你下手。”
她冷然一笑:“你说的有理,若是我在伏亦身边,也会劝他除了你。
只有你死在皇城之中,才可解了所有人的忧虑,还可一纸血书递送父王,冤枉构陷与我,父王本就对我疑心疏远,伏亦因着王位,也会对我加以防范,如此,你便可一石二鸟,既保全了自己,方便日后暗中行事,又除掉了我,”
她顿了顿,惨然一笑:“除掉了我,便是除掉了伏亦身边的一个可以以真话给他建言献策的人。”
她抬眼看着牧卓:“你一步一棋,运筹帷幄,这棋局之中唯一的意外,怕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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