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儿却把声音压的极低:“恐隔墙有耳。”
桑洛怅然的看了看疏儿,摇了摇头:“不说了,我累了。”
疏儿呆呆的应了一声,片刻才反应过来,躬身一拜退了出去。
桑洛解下衣衫,习惯性的用手去摸颈上的平安扣,却摸了个空。
她不由一笑,笑之后,又只能叹气,叹气之后,独独留下了满心的忧愁。
自一早听闻沈羽被孟独绑回皇城,她心中便异常的担忧,担忧父王曾经说过的话,就要借着此一件事应了验。
可父王却赦了沈羽的罪,不仅将姑业城赐给泽阳一部,这本该是家宴的一餐饭,还请了沈羽来。
她虽在沈羽面前,说着自己是去拿了几本书,恰巧碰上。
可究竟是恰巧,还是有意,除了她,也只有疏儿知道了。
父王赦免,便是要让沈羽为己所用。
而伏亦与牧卓抢着去为沈羽求情的事儿,却无人再提。
父王只想让沈羽为己所用。
并非想让他为其他任何人。
这一点,桑洛看的清楚,也看的心惊胆战。
昔日,父王因着沈羽在斥勃鲁为穆及桅求情而动了杀心,又因着赏赐青葡之事,对自己百般防范。
可如今时移世易,沈羽破釜沉舟以少胜多大获全胜,成了众人捧在手心的一员猛将,她却更拿捏不准自己的心思。
但有一件事儿,又那样的明显。
那便是,再一次见到沈羽的时候,她似乎再也不能为自己之前所作的事情找诸多看起来很是合理的借口,找一个除“钟情沈羽”
之外的合理解释,可她却不能让沈羽乱了自己的方寸。
她需要谨慎行事,却更需要始终如一。
倘若她选在此时压抑下内心的喜欢而疏远沈羽,那么在伏亦回来之后,在父王眼中,那便真真正正成了替自己的兄长收复部署的行为,而不仅仅是那小女儿的怀春之情。
可今夜,她可以“堂而皇之”
“无所顾忌”
的去表达她那满心的“小女儿之情”
,在金玉阁外,满含柔情的解玉相赠,在舞剑之时,那毫不掩饰的喜爱之色溢于言表,便是大哥伏亦都瞧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时候,她却犹豫了。
父王应是彻底的相信自己从始至终对沈羽都是因着那源自内心的喜爱,而绝非是用心良苦的“招安”
了吧。
想及此,本该开心的她,唇角依旧挂着一抹自嘲般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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