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涣清离开很久以后,柳徵云还靠在案边发愣。
带茧的指节无意识地轻扣着扶手,如瀑墨发垂在胸前。
他回忆起方才抓住涣清时那怪异的触感,像是布衫内裹着一把干瘦的枯柴。
何至于此?
他不愿将涣清和魍魉血池或者蘼芜使联系起来。
再过几个时辰便是封印之日,多想无益。
但除了那些,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把他折磨成那个样子。
若说对鬼族百姓爱得深沉,也完全不至于非要苦守在此,换作他来,或许对鬼域还好些……
毕竟他的身体已经虚弱成那个样子,要怎么再守护鬼域?
柳徵云冥思苦想无果,重重地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不了之后他也留在这里,多照顾他些。
到底是少年兄弟,那些年的情分,柳徵云不想轻易丢弃,更无法眼睁睁看着涣清这样憔悴下去。
☆、封印落成
***
卯时,柳徵云捏了捏肩颈,从地上坐了起来。
软垫里的猫还在呼呼大睡,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柳徵云盯了它一会儿,思索片刻,没有去打扰它。
他略微整理了下衣冠,施了个清洁术,抬手撤了结界,便见卢昱拿着佩剑走过来。
“大师兄,走吧?”
“嗯。”
柳徵云淡声应着,桃花眼微微凝着,没有平日的笑意。
他拿起浮云弓,和卢昱一齐出了门。
临走时他回头看了看软垫里的猫,不知为何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跳。
今日涣清来得很早,柳徵云过来时,他正站在一树梨花下,簌簌的白梨落在他天青色的衣衫上,肩头像是积起了一小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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