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懊悔地坐下来吃饭,心想就不该听丫的修改出发时间,平白浪费了不少工夫!
“心情欠佳?”
黑瞎子探头过来,一脸的高兴。
解雨臣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消消气,吃饭时候生气对胃不好。”
黑瞎子感觉乐子找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说:“别板着脸了,事情一点没耽误。
我今天和你们家伙计下去把活都干了,门替您开好了,前面一段路的障碍也全扫干净了。”
黑瞎子瞅着小孩稍露惊讶之色的面容,忍不住逗了一句:“快给爷笑一个吧。”
吃过晚饭,解雨臣把伙计分成了两拨:白天跟着黑瞎子清路的人,留在地面做接应;其余在营地里休整了一天的人,收拾东西,准备午夜出发下地。
其中最倒霉的就属黑瞎子了。
解家请他来,就是下斗的,解雨臣下墓,他肯定要跟,不可能留在地面接应的那一拨;然而他白天也忙活了整整一天,并未歇息过。
这个安排,黑瞎子没有异议,解雨臣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说实话,这是他做上当家以后,睡得最足的一觉,完全是托黑瞎子的福得来的,私下自然存了几分感激;这一觉睡得好,事情的发展又比预料的更加顺利,到底离不开黑瞎子的帮助……可是,他的计划中,没有留给黑瞎子足够的休息时间。
解雨臣看了眼正在整理装备的黑瞎子,转身走了出去。
晚饭已经结束,伙计们各自散开回到自己的帐篷,篝火周围的空地骤然冷清了下来。
解雨臣一个人坐在那里,盯着偶尔噼啪迸溅的火星。
跳跃的燃烧的光亮映在他的脸上,明暗交叠。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饱满光滑的皮肤,非常年轻。
但他明白,他的生命正如面前的烈焰焚木——是一种过度的挥霍,十足耀眼的背后,要以百倍透支来支撑。
原本也没什么。
解雨臣有点难过的笑了一下。
他是无所谓,觉得感慨只是因为突然意识到,他在这件事上急于求成的态度,好像连累到了别人。
和黑瞎子之间,虽然不过是简单的金钱交易,但解家向来没有苛待雇员的惯例,不存在“我付了一成钱,你就要干足十成活”
的奸商思维。
他第一次产生了类似于亏欠的心理——如果黑瞎子不是对这个墓别有用心,那么按他现在的表现,已经超出一般夹喇嘛的本分,算是送了人情给解家的。
解雨臣不想要。
他的内心有一杆秤,别人做一分,他就要回一分——可他最多能做到的,是五分。
他行事只能以解家为重,不得在旁人身上支出太多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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