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厚朴看着正正摆在面前一道颜色白白嫩嫩的菜,怎么也看不出什么是猴头蘑,什么是鱼翅?小丫头见顾衡短短几句话就把桌上最名贵一道菜的来历说得头头是道,知道遇到了识货之人,一时脸面涨得通红。
惊疑不定之下就不敢再随意开口卖弄,倒让顾衡和李厚朴安安静静吃了顿饱饭。
酒足饭饱之后,有小厮送来上好的余杭印金花五色纸笺。
这却是要大家吟诵与雪景与梅花相关的诗词了,顾衡抬眼望去,就见隔壁的暖亭里早已有人在挥毫泼墨。
想来肚子里的诗才早就按捺不住,只待在合适的时候喷薄而出。
顾衡不想在敬王府这个昔日的伤心地留下笔墨,又不想特立独行惹人议论,就将李厚朴冥思苦想半天写的一首诗一把扯过来,胡乱改了几个字,添了名字交上去。
一旁伺候的两个小丫头眼睛瞪得溜圆,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客人。
连吃带拿不说,连首像样的诗都做不出来,也不知这个举人身份是怎么考上的?敬王府的办事效率果然奇快,不过一个时辰就评出了甲乙丙三等。
其中甲等一名,乙等两名,丙等三名,除此之外还有十名优胜之佳作。
这十六人的大作不但立刻刊印晓喻全国之外,每个人还有不菲的花红。
王府的小厮们抬来一架黄花梨宽边框的素面屏风,将十六位得胜者的大作贴敷在上面,供大家鉴赏。
顾衡拉着李厚朴毫不客气地一一看过来,却在看到一篇标明为乙等的文章时愣了一下。
在他十六岁的时候,赏识童士贲小心掩住脸上的得色,在众人艳羡的目光当中退至一边。
在场这么多举子,却只有他一个秀才出身的人得到了敬王的温颜嘉奖,怎么说都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
其实大家都可以算是寒门出身,绷着一根傲骨有什么用,还不如放低身子捞些实惠。
贵人们虽说个个敬着傲骨,但若是别人把酒敬到眼皮子底下都不领情,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虽然一再压制心中喜气,一张瘦削长脸上还是显露了几份异状出来。
童士贲踌躇满志地望了四周一眼,几乎立时就看到了梅树深处顾衡嘲讽的目光。
他不自在的扭开身子,虽然一再告诫自己这并不是剽窃,而是再普通不过的友好借鉴,却怎么都难以自圆其说。
前两天他好不容易谋到了敬王府的请帖时,就一心想着在文会上一鸣惊人。
关在房中把自己历年来所作的诗文和词赋翻了又翻,却找不到一篇合乎心意的。
结果无意当中记起顾衡的这篇无名小作,默写出来之后越读越觉得齿颊留香。
童士贲想,这首诗是顾衡十六岁时酒后所作,记得的人没有几个,何不在此当成自己即兴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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