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羽道:&ldo;我去见我娘。
&rdo;于歌呆坐在尸体中央,如同一尊塑像,全无动静。
邵羽转身离开,却听见他平静的嗓音,是种毛骨悚然的平静:&ldo;帮我问问,是谁干的。
&rdo;宗夷。
在心里默默回答,他点了点头。
邵府和于府在天纵城的两端,但这毕竟是个小城,以金丹修士的步速,很快就到了。
灯火通明。
邵羽敲了敲门,往常会迎上来的门童却不见踪影,他直接推开厚重的大门,孤身一人走了进去。
灵猫再次被寄养在了望陇城的宠物店,毕竟,这里可有一场硬仗要打。
很安静。
和于府坟墓般的安静不同,这儿是种如同月下的湖水流淌般的平静安详,一草一木随着夜风摇摆,似是楚楚含情,邵羽走进正厅,便瞧见了他的母亲,邵媛。
&ldo;你来了。
&rdo;邵媛一身白衣,头戴白花,脸色苍白如纸,道:&ldo;娘知道你定有很多事要问,不过,我们先葬了你爷爷吧。
&rdo;这个世界起初并没有地府黄泉,也没有头七一说,尸体几日下葬都是随各家的主事定,邵羽和母亲来到后院,就见邵爷爷的尸体正躺在一副木质棺材里,棺材放在个小板车上。
头发花白的老爷子表情看上去并不痛苦,不知是经历了什么。
邵媛道:&ldo;你爷爷说过,他死去以后,要如何葬由你定,我儿,你怎么说?&rdo;&ldo;火葬吧。
&rdo;听到这在天元大陆足以惊世骇俗的发言,邵媛的脸色竟然也没什么异样,而是道:&ldo;好,也免得有人对尸体不敬。
&rdo;这把火烧了很久。
火舌跳跃,明明暗暗的光芒映亮了邵媛的脸,也映出了她乌发上的白丝。
邵羽发现,比起初见,她真的苍老了许多,或许,比起凡人,还要多。
修士的身体比凡人坚韧,直到天光朦胧,尸体才全部化为了骨灰。
邵媛慎重地用一个小玉盒盛了这些骨灰,问:&ldo;埋在哪?&rdo;&ldo;天纵山。
&rdo;城里已经有人在街道上走动。
一直以来被视为保护神的天纵山消失了,世世代代在天纵城生活的于府被人灭门,这一切带来的深远影响,绝不是一两年可以消除的。
人心惶惶,但到底,还是要生活。
天纵山原本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大大的坑。
稀奇的是,坑上已长出了层细细的绿草,不过还太短太小,远了些便瞧不见。
邵羽在边缘处挖了个坑,将玉盒放了进去,再把土填平。
他四处挑选着石头,邵媛却道:&ldo;不用立碑了,将来我儿有安全的地方,再把你爷爷的墓迁去吧。
&rdo;她铺了两条帕子,慢慢坐下来,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邵羽坐了过去,听她幽幽讲起那时的见闻。
时间倒回五日前。
正是黄昏,火烧云挂在天边,辛苦了一天的人们都纷纷回到家中,围在桌前,吃起香喷喷的饭菜来,于家也不例外。
天纵城上空,突然飘来了一朵乌云。
云中传来苍老的怪笑声,一个头发灰白、面貌丑恶的修士道:&ldo;天纵城于家?贵府于歌手上有一件老祖想要的东西,你们都是他的家人,不知道你们的命,有没有那东西重要?&rdo;于骁放下筷子,起身走入院内,道:&ldo;不知道友怎么称呼?&rdo;那修士嘿嘿笑了笑:&ldo;好说,人人都叫我老怪物,你便是他的父亲,于家家主?&rdo;万魔窟老怪物的名声大得很,于骁却不卑不亢:&ldo;正是。
&rdo;&lso;老怪物&rso;道:&ldo;你现在当着我的面传讯,把于歌小子叫回来,就说家里有些不好办的事,是家丑,让他单独一个人隐秘地回来处理,等他到了,我自有办法让他交出那样东西,不会伤你们性命的。
&rdo;于骁道:&ldo;恕我直言,道友说的办法,是否以于家人的性命相威胁?&rdo;&lso;老怪物&rso;嘿嘿笑了两声,显然默认了。
于骁沉吟道:&ldo;我瞧不出道友的修为,但也知晓道友可和元婴修士一战而不败,我那不成器的三儿如今才是筑基,即使有泼天的奇遇,也最多是金丹,道友为何不直接出手,却要用这种迂回的法子?&rdo;他抬起眼睛,直视着乌云:&ldo;除非,这珍贵的东西,让他甚至可以越阶击杀元婴,至少也让元婴修士无可奈何!&rdo;于骁严肃的脸上竟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如冰川解冻,欣慰之色溢于言表:&ldo;三儿倒是有出息了。
&rdo;&lso;老怪物&rso;的声音陡然沉下来:&ldo;你可要想清楚。
&rdo;于骁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跟着他来到院中的人,他的妻子、儿女、仆从,语气如磐石不可动摇:&ldo;只有战死,没有偷生!谁若是不想留下共进退,现在就可以退出家族了。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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