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涿晃晃脑袋甩开这莫明其妙的念头,又给他仔细拨开沾在脸上的碎发,整理好西装领带。
“行了,”
他终于满意地点点头,虽然杜子佑的眼角和鼻头还些许发红,但基本上看不到刚刚狼狈的样子。
他又拆了包消毒过的湿手帕,“手。”
杜子佑愣了下,伸出受了伤的左手。
伤口还在渗血,整只胳膊在微微颤抖。
他好像很怕疼。
徐涿想,用湿手帕动作轻柔地在伤口上裹了一圈,低声问:“有没有太紧?”
杜子佑咬着下唇摇摇头。
徐涿给手帕打个结,让他自己按紧,才道:“那我们走吧。”
他推开门走出包间,杜子佑低头默默紧跟在他身后,隐藏在他高大的身影下。
下到一楼,等候多时的计文菲迎了上来,瞄见了徐涿身后的人,一惊,以为自己看走眼了,伸长脖子想要确认。
徐涿立马侧身挡住她探究的视线:“发票拿到了吗?你自己回公司,我有点事情要办。”
“徐哥,他……不是……”
计文菲拼命示意躲在徐涿后面的人。
徐涿拉下脸:“还不快去,上班时间明目张胆地摸鱼?”
他严肃的时候也可以很吓人,计文菲吐吐舌头,道:“那好吧,我先回去啰,拜拜。”
司机从秉优的停车场开车过来,就几百十米的距离,所以此时杜子佑的坐驾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大堂经理亲自送他们出门,钥匙交到徐涿手上。
“徐先生,”
她忧心忡忡地问,“那个袭击者要怎么处理?”
徐涿回头看车里的杜子佑,发现他蜷缩在车后座上,受伤的手杵着防止压迫到。
徐涿想了想,说:“报警吧,但是不要声张。
告诉警察杜总回家处理伤口了,有什么事打电话。
监控录像有吗?”
大堂经理点头:“走廊有,正好对着包间里面。”
“那行,警察需要什么你们好好配合便可,”
他顿了顿,补充道,“想联系杜总的话,直接打我电话。”
轻食阁只有他的号码,没有杜子佑的号码。
嘱咐完后续的安排,他就上了车坐到驾驶座上。
杜子佑的手机还在他手上,伸到后面让他睁眼解了锁,再给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叫他马上到杜子佑家去,最后打开导航,发动车子。
徐涿握着方向盘,盯着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忽地就生出一股荒谬感。
他和杜子佑认识,从徐涿耸耸肩让开位置,让杜子佑有足够的空当出来。
“杜先生这是怎么了?”
阿姨着急地问,她瞧见杜子佑手上的白手帕,有血液渗透出来,看上去挺可怕的。
“一点小伤,”
杜子佑终于钻出轿车,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努力维持动作的优雅,“等会儿程医生会来。”
说完就进了屋,把站在车旁的人当空气。
他的喜怒无常徐涿早已习惯,脸色都不带变的,倒是旁边的阿姨替他道了歉:“不好意思啊,杜先生他脾气不太好。”
这话说得有点奇怪啊。
徐涿对人与人之间的弯弯绕绕特别敏感,她说的话就好像母亲在替自己孩子道歉一样,说明她在杜家工作了很长时间,和杜子佑的关系不错,但同时又用“杜先生”
来称呼一个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孩子,未免过于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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