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袋还扔在地上,被碎瓷片的边边角角划出来了好几道口子,多肉已经被踩烂了,烂的一片完整的叶子都找不到。
时荏冉蹲在箱子旁边看了看岑意,掏出手机定了明天一早的机票,又把头埋进了手臂里。
来这个地方其实一天都没开心过。
要应对新的生活和作息,要了解陌生的人,要处理各种各样的关系,这对时荏冉来说真的很不容易。
换一个地方就得适应好长一段时间,所以他会做噩梦,会想要时时刻刻都黏在岑意身边,会和不熟的人保持距离。
他知道那些人不是魏震绍,也不是任颖。
他知道这个世界还没有接受他们。
他也知道很多人不喜欢同性恋。
所以他小心翼翼的藏着,把戒指藏着,把对岑意的喜欢藏着,但藏不住,还是被发现了。
那个人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就把他推上了邢台。
恶心啊,说他和岑意恶心。
他那么喜欢的男孩,那么优秀的男孩,耀眼的像光一样的男孩,因为他,被人指着鼻子骂恶心。
很害怕,时荏冉的脑子里只剩下害怕两个字。
这还只是一个韩误,以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韩误。”
他们都会骂岑意,都会把最不堪的话用在他身上。
时荏冉把自己抱紧了些,偷偷扯着衣服擦了擦眼睛。
岑意剪了一大块被单,把彩虹碗包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往箱子里塞了塞,捧着时荏冉的脸亲了下:“没事。
意哥带你回去,咱们立马回去。”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只有轮子咕噜咕嚕的声音响着。
“对,今天晚上就走,打了滴滴,”
岑意说两句话就得看几眼时荏冉,然后才继续道:“明天一早的飞机,到时候他就直接住我们家,童老师你不用担心,学校这边就麻烦你了。”
大街上的风呼啦啦的吹着,时荏冉身上还穿着睡衣,脚上的拖鞋都没换。
岑意蹲下给他搓了搓脚趾头:“没事了,别老想那些人,咱们马上就回去。
你以后要是不想考这里,咱们就不考了,我们出国,或者是换一个学校,都可以。”
“要考的。”
时荏冉把手伸到岑意面前:“刚刚被划到了。”
他手指上有一条很长的口子,从指尖划到了掌心。
时间久了,血都结了痂。
岑意赶紧把他手包在自己衣服里:“你先自己压着,”
他打开行李箱把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我记得这里有创可贴的怎么找不到了”
“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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