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让我等谁呢?"
"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装蒜吧,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
皮普准听见前门一关,她走了。
他打量着这个半明半暗的房间,看见沿墙脚摆着许多木盒,那些盒子做工粗糙,都没有上漆,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他坐在床上,回忆着这一天的跋涉,想起了等人的事。
他在等谁呢?想着就睡着了。
这一觉竟睡到第二天早上。
皮普准醒来了,老妪却并没有回来。
他在这个两间房的屋子里踱着步,恍然记起老妪的话:"
从我搬来的那天起……"
原来她也是从别处搬来的。
他终于明白老妪不会回来了,正是自己取代了她,占据了这个荒野中的屋子。
这只是一个临时的住所,他的家在五里街那栋八层楼的房子里,皮普准这样想。
他踱到门口,眼前完全是陌生的景象:雾已经收起来了,他发现他的房子原来是在一条小街上。
这是一个他不熟悉的市镇,沿街有茶馆、点心铺、百货店、澡堂和很多杂货店,杂货店门口挂着一串一串的鞭炮,一些人在街上慢慢地走,全是他不认识的面孔;一个姑娘提着一桶开水从茶馆里出来,穿越街道到了另一个店铺里面,三三两两下夜班的工人,一边走一边调笑着;有人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就像看电线杆一样。
皮普准饿得发昏,一摸口袋里,竟还有两块钱。
他走进点心铺去买面包,老板娘将面包递给他,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接了两个面包连忙退出来了,出来时正好撞在提开水的姑娘身上,将姑娘手上的空桶撞落在地。
姑娘说了一句什么,弯下腰去捡水桶,皮普准听见她似乎说的是"
老色鬼"
,不由得脸发烧了。
回到屋里吃完面包,又喝了几口瓦罐里的水,皮普准觉得自己内心异样的空虚,又异样的紧张。
毫无疑问他必须回去,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眼前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城镇,在这里他完全不认识任何人。
皮普准又出了门,顺着街道漫步。
他看见一个大茶馆里有很多穿绿袍子的人在匆匆忙忙地走进走出,他想,也许在那里可以打听到某种线索。
他走进茶馆,没人注意到他,那些人正在热烈地交谈着什么,神情很郑重的样子。
皮普准看来看去,找不到一个可以打听的人,因为所有的人都在讨论某种重大问题,没有一个闲着的人。
皮普准站在那里,不时被穿梭般的茶馆招待撞来撞去的。
最后,他鼓足了勇气对一个正在讲话的小伙子喊道:
"
请问--五里街离这儿有多远?"
小伙子翻着白眼,很不高兴地瞪着他,什么也没说。
皮普准立刻胆怯起来,低下头,一声不响地走出门外。
到了街上,他看见茶馆的那一桌人透过玻璃窗盯着他看,还交头接耳地议论。
皮普准加快了脚步。
逃出茶馆的所在地,他拐进了另一条街。
这条街和那条街很相似,同样沿街排列着茶馆、点心铺和很多杂货铺,街上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走,同样没有一个人是他所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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