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要杀你!
"
他突然跳起来抠住老头的衣领,眼珠发了直。
"
嘘!
你怎么回事?!
啊?"
他用力甩脱他的手,"
对不起,我要走了,我唠叨些什么呢?对于白痴,你还有些什么好期望的?"
十二点一过,那两个幽灵又来了,在月光下踱来踱去,将枯叶弄得痛苦地"
沙沙"
作响。
隔着窗户,他听见他的疲惫的低语:
"
我在来的路上,一条腿陷进一个很深的烂泥坑里面去了,拔也拔不出,有什么东西咬在腿肚子上,针扎似的痛。
这屋里新生的一窝鼠仔又长大了,你听见它们窜来窜去的脚步声没有?我们真像荒野里的两匹狼,对不对?"
"
刚才我从床上撑起来,简直提不起脚,利尿药把我害苦啦。
这些个日日夜夜,每半点钟我就听见壁上的挂钟发了疯地敲,现在它里面的齿轮已经锈坏了,快要咬住了,它这种临终前的挣扎把我吓坏了。
"
"
我们都这样,我昨天也没睡。
我一直在等着什么事发生,我看见夜气里浮着许多冰钩儿,一只猫儿在墙角像人一样叹着气,踏踏踏,踏踏踏……数不清的小偷在窗外钻来钻去。
奇怪,我们怎么能活得如此长久,我们不是早就垮了吗?"
"
我的头发是怎么掉的你清楚吗?那个秋天老是落雨,到处湿漉漉的,我坐在摇椅里读报,她像猫一样溜进来了。
我有一种预感似的打了一个寒战,这当儿她闪电一样跳起来在我头皮上啄了一下,然后逃跑了。
从那天起我的头发就大块地脱落,头皮全部坏死了。
你摸一摸这树,像是烧着了一般烫手……对啦,我的全部灾难正是从那个秋天开始的,那时所有椅子上的油漆都坏了,一坐上去裤子就被紧紧地粘住,脚板也老出汗,鞋子里又冷又潮,脚一伸进去全身都肉麻得不行。
"
那两人呻吟着,痛苦地踩响着地面:"
踏--踏--踏--踏……"
他在床上抽着风,被单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他赤裸的背脊上,他学会了像蛇一样蠕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