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肆虐,荒郊野岭,易出事端。
祝知宜婉拒,他没那么娇气:“年末天气都是如此,换来换去耽搁时日。”
前朝后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不想落了人口舌。
两人辩了几句,都目光沉静地看着彼此,梁徽心中气笑,面上仍是好言好语地让京羽卫多备人马护送。
出发那日,梁徽亲自送他,祝知宜利落跨上白马,居高临下,对梁徽点点头:“皇上回吧,不必再送。”
梁徽拍拍白马的脑袋,在它耳边说了句小话才仰头眼带笑意对祝知宜温声说:“看你出了宫门朕再回去。”
祝知宜挑了挑眉,挥剑,侍卫长举旗待发。
“清规,保重,”
梁徽让开大道,嗓音温润关怀,目光真切而专注,“朕等你回来。”
祝知宜垂眸与他对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梁徽在人前一向是亲民平易、挑不出错的。
这人总是眉眼含笑,仿佛天生柔情,温润如玉,可那笑如三月的春风,看似和煦,实则带着春寒的料峭与冷冽。
祝知宜再次举起手中之剑,发号施令:“出发!”
路过集市、勾栏、城门关,祝知宜目睹太平盛世、热闹民间、城关将士,即便身处其中这些也离自己很远。
眼前浮现往昔祖父领小小年纪的他到泰顶登高一览众山小,与同窗上马踏春、比赋诗词、畅饮玉浆,随工部任职的师兄三下江南整治河道、勘察民情、除贪治腐……而今他的天地只有那几寸宫城。
不该如此,可……也只能如此。
雪是在抵达山下时变大的,漫山皑皑,不闻人迹,只听得见他们这一队人马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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