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便是他的婢女,要这样姿态,郑观音难道还能斥责他什么,起身远了些。
她但凡受一点苦楚,无论是不是自找都会有一点小脾气,圣上倒也不甚在意,反而自己取了她的琴将《凤求凰》完完整整弹了一遍。
郑观音望着面前的男子,谢文徽为了示范,也取这琴弹了数遍,问她听出来什么,她大约脑子里进了雨水,竟也只会答流畅动听,居然忘记将对司马相如文采那一套现成的赞美说出来。
彼时他闻言失落,不甘追问:“难道娘子不觉得内里旖旎绵邈,情致热烈?”
她最开始觉得可能是他以为弹奏不佳,只好戳破他对牛弹琴的事实:“郎君弹得好,是我不会听。”
不过这几天乱七八糟地练了许久,她也多少能体味一点观主与谢郎君弹琴的不同。
观主虽说随和从容,但隐隐令人畏惧,自他指下弹奏的琴音,内敛却能感受到锐意自信的锋芒。
至于谢文徽,他的琴音更清越昂扬,抒情段却也低得下去,萦绕不绝。
郑观音正游神天外,琴声忽然铮然一声而止,她抬头望去,见他正看着她,低声问道:“在想些什么?”
在观主面前听琴,却在暗里比较琴师之间差异,她稍稍别过头去,难得有一点歉意:“奴婢在想,观主的琴曲确实旖旎绵邈,情致热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及得上您一半。”
她凝神侧听,本来就已经教琴师欢喜,又能听得明白,可见虽然指法谬误,但仍有天资。
“《凤求凰》本来便是相如爱慕卓文君的琴曲,你听的并不算错,”
圣上若有所思,忽而闲聊起旁事,道:“你也是正当婚的年纪,若有相如求娶,当真不会中意?”
她说喜欢沙场男子,却又偏偏爱琴爱文,嫁得那样一个郎君。
泾阳长公主确实想寻一个儿媳,然而怕皇后不喜欢,婉拒了崔氏的女儿,另外从袁氏里选,至今没见到什么眉目。
郑观音讶然,他一个道士,竟一而再再而三同她说起择婿来,不免想起大皇子的荒唐来,心想他们表兄弟该不会都是一样的直白,但随即又否决了。
谢文徽年长几岁,又是个怜悯孤苦、知恩图报的君子,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若真如此,观主自然早就要怪自己不安于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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