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后来我们才知道,闹事也是技术活。
不过这也不重要啦,反正我们就举着牌子跑到这个建筑公司的大楼前头去。
结果还好,我们毕竟是名校,他们顾虑着影响不好,虽然还是没鉴定成工伤,到底庭外和解,让河南师傅家里拿了钱赔偿。”
“可是您猜怎么着,那个公司老板就记住了我。
可能是我太优秀了……人群里最闪亮的崽。”
他开了个玩笑,“后来我去酒吧,正好碰见他,他就找人把我揍了一顿,打折了左面这条腿。
不过我家普通市民,能有什么办法……本来我妈还不太乐意我留学,天津人嘛,去北京已经算去外国了,去髪国可还行?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她天天就在家看机票,无论谁敲门,都不许我去开……我其实都两年没回国了,电话里他们就说,没事没事,家里一切都好,不着急回来,爸爸妈妈去看你也是一样的,想吃什么给你寄,小宝栗子,羊羹,果丹皮……唉!
该死……”
孟时雨惊呼一声。
原来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抓着生蚝的壳子,也不知道他捏的多用力,竟把手心划了道大血口子。
我心里有些叹息。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感怀,逃过了这个那个火坑,前面或许还有别的灾祸。
人世何苦?
这时服务员过来了,问我们吃好没有,我说很好很好,把账单给我们吧。
他把账单拿托盘端了过来,又送了咖啡,我看了看钱,数额真是不小,是三个天津人能吃出来的结果。
“轮到您了。”
孟时雨拿手按着账单说道,“您还没讲呢,我们先喝咖啡,等您说完再结账。”
我伸手到口袋里想掏根烟抽,口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唉,我一惊,旋即苦笑出来,竟然连烟都没了。
没有烟酒,可怎么讲下去这个悲伤的故事呢?
“我们那会儿呢,没有说买房的,商品房啊,很少,太少了。
都是要么住自己家,一家子挤住一起,要么住单位宿舍。
我呢,和家里闹矛盾,就住到宿舍去了。
你们知道伙单吗?知道?那就好办了,我就学摸到这么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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