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谢氏向她介绍这些陈年往事时,仍不免有些无奈。
千七住在园中的一排下人房里,此时,已近深夜,他却穿着整齐,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她抬头望了望不远处二楼谢薜的房间,那里黑灯瞎火,并无异样。
辛谢氏察觉到她的目光,向她解释,“我后来才知晓此事。”
她收回目光。
千七出了房后,活动了下手脚,来到一棵树下,先抬头望了望,然后猛提一口气,跃到了树上。
从怀中摸出小刀,割下了一块长条形的均匀木块。
收好小刀和木块,跳下了树,少年未束的发并不太长,在空中飞舞不起来,落地的一瞬间却一下兜头盖住了脸。
辛谢氏轻笑出声。
她微微侧眼看去,隐约可见白纱下弯弯的眼睛,与十五岁的谢薜并无二样。
千七胡乱地撩了两下头发,揣着木块,倚着树坐了下来。
“他要做什么?”
“他擅长雕刻。”
“……”
辛谢氏在千七面前蹲下,伸手去摸少年的乱发,却摸了个空。
遗憾地收回手,垂头沉默了很久,“……阿荔的父母皆是乡里闻名的木匠,他自幼耳濡目染,手上的功夫其实很棒,那些年,他总喜欢雕了东西送我。”
她立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树下的两人,心里有一个疑惑,却不想问出口。
后来才知道,千七认为白日里雕的薜荔花诚意不够,连着几天夜里空出的时间,又雕了个木猫咪送给谢薜。
同样是阳光明媚的一天,院子里的花草蔫头蔫脑的,千七露着饱满的额头,在大门口忙活着。
其实他的差事挺轻松,只负责山灵园的修补工作,而谢薜住的院子自然不会差,只有当恶劣天气过后,才会有损坏的大门或窗户需要他来修补。
就好比现在,其实大门并没有问题,但千七或许闲不住,见大门脚下的土有些松动,便拿了锤子一点点打实了,完后又瞥见门柱上有个虫蛀的洞,便拿出小刀开始绕着虫洞刻了起来,不一会儿,那个虫洞就变成了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她不禁有些愕然。
辛谢氏显然也没料到,“……我,我现下才知,他在此处刻了一只蝴蝶。”
千七站起身,满足地抹了把汗,然后自顾自笑了起来,他的笑,其实很好看。
“其实……”
辛谢氏有些迟疑,“后来院子里,几乎被他刻满了东西,这个地方太隐蔽,我不曾发现。”
她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谢薜结束了上午的礼训,远远地正朝山灵园而来。
千七也瞧见了,便站在原处等。
这是谢薜第二次见到千七。
又是这样,笑得旁若无人,她有些不爽,面上却是平静,转头看向身边的大门,“大门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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