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拿在手里实在累赘,电光火石间,只要稍一疏忽就有可能性命不保。
怀梁深知这一点,他索性旋过身子直接将镇声掷向凤儿,逼他闪身躲开。
另一手则拔出靴筒里暗藏的匕首,终于在凤儿的刀碰到自己之前将刀锋去势在自己的胸前截住。
“你这是在干什么?”
怀梁喝问道,凤儿没有回答,只是近乎机械,面无表情地出了下一招。
他动作吊诡无比,不知师承何派,但是剑走偏锋,没有一丝一毫花哨的动作,出手便是不凡的杀招。
刺客。
怀梁的神智重新开始转动之后,他终于清醒地意识到这个一直以来待在自己身边的男孩儿的另一重身份。
这样的手法,让他不可能是一个剑客,也不可能是一个士兵。
他的招式注定了,他只能是个刺客。
见招拆招的过程中怀梁逐渐觉出吃力,他惊觉凤儿的武技绝不在自己之下——甚至于,在这样用短兵器近身相贴的打斗中,他还要更胜自己一筹。
怀梁一分心,少年终于抢到了他的一个破绽。
然而他只是飞快地划了他一刀,在手臂上,看上去并不致命,甚至连血也没有流多少。
怀梁捂住伤口,惊疑不定地盯着面前的刺客少年。
他紧接着察觉到,从自己伤口中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一件事情,因为留在他右臂刀口上的毒药立时就已经发作。
烈性毒药,他的眼前一黑,下一秒整个人脱力地倒在地上。
眼前令人心下一片茫然的黑,不断扩散。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他眼前却只剩下一片黑暗,除此之外,便是无边无际的天空,深蓝如洗,一弯新月挂在空无一物的天幕上,四周静的可怕,只有一树新开的花微微晃动着。
凤儿的刀静静抵在他脖子上。
作为王家子,怀梁本该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但是他脑海中徘徊不去的,始终却是少年猫儿似的的异色瞳孔和羞怯的微笑。
他抱着自己的大氅,站在北方幕天席地的大雪里地向自己微笑,雪花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眼神里写满了新奇;他手忙脚乱地为自己在马车里的方寸之地找一只手炉,听到盘龙糖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像个不经世事的孩子。
他自知自己与凤儿相处得时日尚短,或许不足以打动他的心,但也绝不至下场如此。
……不过,如果这整个便是一场阴谋呢?如果他来到自己身边的唯一目的就是自己的性命呢?怀梁胸口一阵阵发闷,毒药正在他四肢百骸中蔓延,他轻声问,“我自认待你不薄……凤儿,你替谁行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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