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错是个很矛盾的人。
他厌恶这个娱乐圈,对出名不屑一顾,甚至安于现状,拿到一场戏的钱就去肆意挥霍,钱花光了再继续找下个角色。
很多人都认为,陈错就是一个靠脸吃饭,不思进取的龙套演员,白瞎了那副好皮相。
如果纪匪不曾看到他在深夜偷偷演戏的话,也一定会这么认为。
进组纪匪在周南脸上看到一副准备赴死的表情,不由得轻笑出声,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人畜无害的气息。
“走啊,这儿不负责打断骨头,只负责给人接上。”
他伸出手隔着外套抓住周南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身边拽了拽,“怎么?你还信不过我?”
有风吹过。
北方的秋天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蛮横地把夏天挤走。
白天倒不觉得怎样,等到了夜晚,秋日的寒凉就随着风徘徊而过,虽不刺骨,但也多多少少吹散了身上暖意。
周南觉得被握住的手腕处隐隐传来纪匪身上的温度,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得到。
他抬头瞥了一眼闪着廉价霓虹小灯的店名,暗自叹了口气。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罢了,管他能不能还。
于是,“壮士”
就被抓着手腕,走进了这家接骨正骨的小店。
纪匪熟练地推门而入,店门上挂着的一串小金鱼铃铛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看起来,这家店的主人倒是有一颗童心。
不过,这样一家店,挂着这么可爱的一串铃铛,当真是违和得很。
“关门了关门了,今天歇业了,没看到门上的牌子吗?”
有点粗的低沉嗓音从里间传来。
随着一串拖沓的脚步声,和想象中不太一样的店主人出现在二人的视野里。
纪匪眼中流露出一丝讶异之色“庄哥?怎么是你?江原不在?”
他示意周南坐在沙发上,自己则随手拽了一个椅子懒散地坐在上面。
面前高大俊朗的男人像是有些挫败,他不自然地咳了声,然后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周南。
纪匪注意到他的动作后,挑眉示意了下没关系。
接着就听面前的男人说道“我本来是劝他回去继续上学,可是这死心眼的小孩儿非要继承这家店。”
“也是怪我,今天谈了两笔生意,火气太大。
我犟不过他说了几句狠话,谁知道就这么吵了起来。”
庄霁川一脸无奈地坐在纪匪对面,裁剪合身的西装略有凌乱。
他挽起了右边的袖子,上面是一条新鲜爪印,隐隐泛出血丝。
“这是面团挠的?”
“是,我那会儿正拽着江原这个死小孩说话,突然面团就从猫爬架上窜了过来。”
“”
“然后他就抱着猫跑了,叫我别烦。
店没关,钥匙手机也没带,我怕关了店出去找不到他,万一人自己回来再进不来门,所以只能在这等着。”
纪匪叹了口气,对着面前的庄霁川说道“我们看着店,你去找找吧。
还有,记得去医院打个针。”
庄霁川看起来对纪匪极其信任,他站起身来,礼节性地对周南点了点头“急事儿,不好意思了兄弟,下次有机会再聊。”
周南跟纪匪送他走出了门,在小金鱼铃铛的响动下,庄霁川告诉他们,如果自己天亮了还没回来就关了店忙自己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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