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书衔鼻子发酸,眼眶都红了,闷声道:“你就会说风凉话,咱俩换一下你试试!”
晏橙咧嘴笑了下:“我不换,我才不舍得让他们一天到晚地在你身上扎针抽血呢!”
余书衔一瞬怔忡,只觉得鼻子更酸了。
晏橙叹了口气,伸出那只爪子,撒娇一般:“书衔哥,你抓着我的手给我渡过来点儿阳气,这里面太他妈的冷了……”
“盖着那么厚的被子还嫌冷,真够娇惯的你……”
嘴上虽然这么说,余书衔还是走过去握住了他冰凉的手,两只手来回搓着给他取暖。
坐在一旁的老两口看着两个年轻人的互动,总觉得亲密得有些过了头,哪里好像不对劲。
可一时间又说不出来。
八点的时候就来人把晏橙推进手术室了。
余书衔一下子抓紧了晏橙那只手没撒开。
晏橙失笑:“又不是生离死别,演电视剧呐?”
余书衔也觉得有些尴尬,收回了手,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给晏橙做手术的就是之前的王医生,晏橙信得过。
进去后王医生先是给他做了全麻,然后又往他手背上扎了个吊瓶,那针头粗得他眼皮一跳,手背还挺疼的。
反正后来麻药劲儿上来了他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这些白大褂在他完美的躯体上做了什么,推出手术室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的事儿了。
这两个小时对于在手术室外等着的三人来说就是一个漫长的煎熬过程,尤其是余书衔。
当年受尽折磨晏橙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了。
他迷蒙着睁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下意识想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忽然一阵钻心的疼痛制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的脸变得煞白,这阵剧痛差点把他脑门上的冷汗逼出来。
我操……他在心里低咒一句。
从进icu一直到下午晏橙醒,这期间余书衔一直都守在icu外面。
中午饭也是在余母的逼迫下勉强对付了两口。
所以他也是第一个注意到晏橙醒的人。
他赶紧跑去找医生,然后便有护士进去查看晏橙的情况。
晏橙觉得这可能是自己这二十来年最没有尊严的时刻。
自己引以为傲的裸体在小护士眼里就是一摊最普通不过的肉,他像个死尸一样躺在那儿一动不能动,只能任由人家“上下其手”
。
薄被掀开,余书衔这也才看清了晏橙身上的情况。
他的胯部有两个取骨髓后留下的特别粗的针眼,目前被很厚的胶布覆盖。
下身还插了根导尿管,总之状况看起来糟糕极了,惨兮兮的。
余书衔就觉得自己一颗心仿佛被人放在了车轮底下反复碾压,痛得已经呼吸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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