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渊眸色微深,终是狠了狠心,不着痕迹地拂了她的意:“一切以御医说了为准,身子也能好得跟快些,不落下病根。”
他这样回答便是不允了。
温映寒微微抿了抿唇,“御医谨慎,非得病都大好了才肯停,可是药三分毒,臣妾喝这药已经够久的了。”
沈凌渊听着她这讨价还价般的语气,不由得在心底无奈地低叹了一声,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他开口的声音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放缓了些许。
“那朕便命御医重新用药,争取一日只服一次,你听话些别再受寒,早些好起来。”
这便是在同她商量了。
温映寒微怔,总觉着自己这是书案边燃烧着的烛火发出噼啪一声轻微的响动,雕着祥云瑞兽的赤金香炉里凝神香透过缝隙袅袅盘旋而上。
屋内一片静谧。
温映寒微微愣在了原地,原本告退的话都到了嘴边,却因着沈凌渊这忽然的一句生生给咽了回去。
他要留她一起用晚膳……?这样的认知令温映寒始料未及。
桃花状的眸子微动,有那么一瞬间温映寒甚至在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他不是该打发她退下了吗?她朱唇轻轻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算起来她自醒来后也没同沈凌渊相处过这样长的时间。
数年前记忆里为数不多的相遇如今已化作片段,只剩零星。
该不该应下去?沈凌渊望着她刚刚还潋滟的眸光在顷刻间收敛,狭长的凤眸不由得暗了暗,逐渐晦暗不明。
两人自成婚以来都甚少有刚刚那般的交谈。
如此来言去语,叫他一时忘了,她对他一贯保持的距离。
她定是不愿的。
原也是他一时忘形,才鬼使神差般地开口说了那样的话。
从相识至今为何总像是他在一厢情愿,而她成了始终被勉强的那一个?他们两人,本不该是这样的。
沈凌渊凤眸微敛,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似是不经意间抚上了桌前堆积的奏折,“罢了,朕还要批些折子。”
他声音低沉平缓,像是顷刻间便恢复了一贯沉稳自持,俨然已成了平常那个身居高位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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