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到处跑关系的郑举人听说邓来鸾愿意见他,十分高兴。
如果邓推官愿意接手这件事,江夏县就没有继续审理深挖的空间,再等他上下活动,郑老四就能顺理成章的免罪脱身。
两人约着在邓推官的别院见面。
说是别院,却是个雅趣之处,不仅亭台楼阁,雕廊画栋,而且装饰考究,处处透露出文墨之气。
别院内还有座独立的藏书楼,邓推官无事时,喜欢在此处捉笔写书。
郑举人也是读书人,不过这些年任职巡检司,与商人接触时间多,习惯了用银子开路。
邓来鸾在藏书楼见他,他俯身行礼完毕,便递上了一封二百两的银票。
邓来鸾心中登时有些不喜,没有伸手去拿,不过面上却保持着和善。
“郑老爷客气了。
本官这里吃喝用度都足够,不劳您破费。”
“哪里的话,邓大人外任为官,做什么事情都需要花销。
乡民些许孝敬,入秋天寒,您添置几件新衣裳。”
“呵,说说吧,什么事情?”
“是这么着,前段时间县里有个后生,叫做陈吉发的,邓大人是否听闻?”
邓来鸾仔细想了想,他平日读书多,交际少,对县里冒出来的这些人物还真不甚了解。
不过,恍惚间他似乎想起了某个人似乎提起过这个名字,却一时想不起来。
“未曾了解。”
邓来鸾斟酌着话语道,“你与他有些龃龉?”
“那小子在乡里横行无忌,聚众闹事,同本家老四因抢水起了争执,不想,那小子的舅舅是县里的捕头,竟然直接将老四拿了,如今正在捕房刑讯。”
郑举人掐头去尾,只说了事情的片面,看上去因果完整,却隐瞒了核心事实。
他指望着能诱导邓推官按着他的思路往下办案,但邓来鸾听了却并未立即表态。
“此事是江夏县捕房在查?什么时候捕的人?”
“是了。
前天下午捕的人。”
“两天……这事情大概还没到刑房那里去,更谈不上县令升堂,还有时间。
明日上职,本官差人与江夏县令传话,让他秉公审理就是。”
郑举人眨巴眨巴眼,这事情要秉公还有他什么事?
“大人……您这……何不提到府里来审?”
邓来鸾在书桌后调整了下坐姿,靠着椅背,双手叉在腿上,正色看向郑举人。
“按律,捕房缉拿人犯后,当于十日内刑讯完毕,相关人犯证物移交刑房,由本县知县升堂审讯。
知县对案情有疑虑,或人犯及家属有冤情,当由知府或推官重审。
还有疑问或冤情,当报刑部复审。
郑老爷,您也是读书人,当知道刑律不是玩笑,规矩还是要守的。”
郑举人急了,若是真按程序走,他不确保郑老四能不能在捕房扛住刑罚。
“可那小子摆明了要害本家老四!
就算要审讯,两方人马打架,也不能只审本家老四,他姓陈的逍遥自在吧?”
邓来鸾想了想,提醒道:
“你可将捕房拿人的文书拿来给本官看看。”
郑举人登时就卡了壳,那拿人的文书里分明写的是买凶纵火,虽是个莫须有的罪名,但苏家湾那边的确是有人纵火,还死了个破落户,捕房以此为由怀疑郑老四,非要审他几天,还真没地方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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