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小厮已经在外面等着,见他出来,上前道,“公子,刚刚大姑娘传话过来,说她先过去公主的远山院,陪公主一会儿,您收拾好了过来就可以。”
“好…”
谢翀定身,回头,看到了在院门口站得笔直的成叔,微微颔首。
成叔温和一笑,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转身走了进去,去找丞相。
“主子,大公子走了!”
“嗯…”
丞相起身,动了动坐得酸麻的身子,坐得太久,一时站不稳,身形晃了晃,成叔上前搀住。
“主子,属下扶着您去外面走一走吧…活动一下筋骨!”
“也好!”
上了年岁,身体大不如前,自新皇登基之后,他虽高坐丞相之位,看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新皇不如先帝那般好糊弄,每天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应对。
说句实话,从皇帝秘密派太子去往南边查盐铁案开始,丞相的心就没着落过。
他为官多年,先帝时他就身居高位。
先帝无能、狂妄自大又喜挥霍,底下的官员投其所好,为先帝敛财,丞相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帮先帝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新皇登基时,以贪污受贿的罪名,清算了好大一批人,丞相不在其中之列,一方面是因为早就为新皇效力,站队站的早,从龙之功是有的,而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做的隐蔽,只要新皇想放过,轻易查不到他头上。
可眼下这情景,是不可能轻轻翻过的。
丞相心力交瘁,“成叔,从今日起,盯死我那大儿子,让他务必断了和先帝旧部的来往,不要再和他们有任何接触,说句实话,若不是陛下察觉到他跟这些人接触,也不会让宁定公主来府上,震慑我们。
我给他用了家法,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床的,也能消停几天,看看他能不能想通。
为君者,或贪或佞,都可以忍,只要是能为他做事。
但不忠是万万不能忍的,他现在就是再陛下的底线上蹦跶。
再告诫其他几个儿子,从此以后,夹起尾巴做人,不可再漏了把柄,被陛下和太子抓到。”
“好的…”
,成叔应下,想想,又接着道,“主子,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了吗?也许殊死一搏,还有一线生机!”
丞相动作停住,转头望着成叔,眼神锐利,“是不是我那大儿子跟你说了什么?”
成叔一惊赶紧道,“主子,大老爷是跟属下发了几句牢骚,但无关痛痒,毕竟,府里的事情,还是您做主。”
“哼!”
丞相冷哼一声,“他们是瞅着我老了,他们翅膀硬了就以为自己可以上天了。
他不会真的以为,那几个先帝旧部能成什么气候?
若是他们能成气候,陛下就不会坐上那个位置。”
成叔听着,微微深深叹了一口气,“也不能全怪大老爷慌不择路做了错事。
主要是陛下近来,因着新政,把丞相您逼得太狠,谢家和谢家有关联的人,在朝堂上颇受打压,大老爷也是心中郁气难解,才会失了判断。”
“我看他不是失了判断,是好日子过久了,就开始不知天高地厚!”
,丞相语气里颇有些不耐,“也罢…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总能教会的,他从小锦衣玉食,没受过苦,这回,就让他一次性把苦吃够,亲眼看着谢家是怎么一步步走入绝境的。”
“丞相…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只要陛下的新政要推行下去,我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让那天尽可能的来晚一点,好让我,给谢家人,寻一些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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