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有点奇妙。
宁诺一边品尝着酸甜口味的柠檬蜂蜜茶,一边翻看着自己从小画到大的那些欧驰口中的“设计稿”
。
去到c&l上班的前一天晚上,她以为过往的一切都应该画下一个句号。
包括对母亲的愧疚,对周嘉信以及那几位与她一起共事的同事的歉意,对建筑设计的难以割舍和不敢拾起,以及过去那两年时间的蹉跎和自我放逐。
可真正见到欧驰总是挂在嘴边的那个case,宁诺才恍然明了,原来这一切不是对过去的告别和总结,而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以及过去所有一切的延续。
那些照片,还有那个应该是欧驰口中合作方的男人,赵玉笙。
宁诺摩挲着手边的那只枣红色木盒,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个有些冷冽的微笑。
不知道如果是赵玉笙本人看到眼前这些画稿,会是什么样的情绪和想法。
既然他有重建宁园的打算,既然他决定把那座原地在s市重现,那么她是否可以笃定,姓赵的这个男人,对她以及母亲,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和怀恋?这么想着,宁诺拿出一沓画纸,再次开始,以黑与白的线条,重现她幼时记忆中的那处世外桃源。
她记得那幢白色的小洋房一共上下两层,她记得从小她就拥有属于自己的公主房,她还记得房后的那片小花园一共栽种了多少种花,花园最深处的那棵几可参天的梧桐树有多大树龄,更清楚的记得那座缺失一角的石碑有着怎样一段传奇故事……那么巧,在他无情驱逐妻女二十年后,会找上欧驰这个炙手可热的建筑设计界的奇才进行合作,而欧驰又在几次三番的巧遇后,那么执著真诚的邀请她参与宁园的设计重建,她怎么能不把设计图好好完善一番,让欧驰还有那个男人好好惊艳一把呢?或许,之于那个男人,惊吓的成分会比较大一些?这样想着,仿佛出于一种恶毒的报复心理,又仿佛是多年以来掩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怨恨和苦痛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宣泄出口,宁诺绘画时的情绪由平和逐渐转为疯狂,“沙沙沙”
的响声伴随着笔尖与纸张的每次摩擦,以及宁诺抬头与低首间的每次吐息,充斥着整间静谧的小屋。
一直到凌晨快两点,宁诺才长吐出一口气,把四下散落的二十几张画稿整合到一起,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
这天晚上,宁诺睡得格外酣沉。
征途“个人物品都收拾妥了?”
欧驰示意她坐下,一边从饮水机给两人倒了两杯水。
这次两人依旧坐在上次谈话的皮质沙发上,宁诺有些拘束的放下包包和笔电,点了点头说:“都收拾好了。”
欧驰翘起二郎腿,靠坐在沙发一端,又看了一会儿手上的画稿,抬起头来看端坐在沙发另一端的宁诺。
“你好像,有点紧张。”
不是疑问句。
欧驰这个人,向来是要么不说,说出来就要正中红心。
宁诺的背脊挺得有些僵直,右手食指和拇指无意识的捏搓着裙子的纯棉布料。
这份近似于复仇的甜美果实来的太晚,且完全不在她意料之内,而那种从内心最深处迸发而出的,岩浆一般火热的激动和急切,是她想掩饰都来不及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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