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留下这句话后，程廷晟就搂着杜若月回了房间。
钟纪棠僵立在客厅中，眼眶发烫。
翌日。
客房中窗帘紧闭。
钟纪棠又是一夜未睡，坐在沙发上满眼疲累地滑动手机。
列表里177号人，都对她这20万爱莫能助。
正当钟纪棠绝望之际，一条好友申请突然跳出。
她点开，就见备注里赫然写着一句话。
“我是顾司南。”
钟纪棠记得这个人，是她高中时的年纪第一。
但他们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
她困惑地通过了好友申请，正打字询问，那边的消息就跳了出来。
“钟纪棠，你还在圣安酒吧驻唱吗？”
钟纪棠手指顿住。
她在圣安酒吧驻唱的事，并无熟人知晓，跟她无甚交集的顾司南又是从何得知。
愣神片刻，手机又叮咚一响。
仍是顾司南的消息。
“20万，今晚9点，我在圣安酒吧等你。”
钟纪棠握着手机的手，悄然收紧。
她脑中天人交战，纵使知道此事蹊跷，也没有办法拒绝这20万。
半晌过后，她抬起发颤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敲。
“好。”
晚9点。
圣安酒吧内，回荡着悠扬的萨克斯曲。
钟纪棠背着吉他，由服务员领着往台上走去。
“顾先生问我们要了你的联系方式，说想请你再唱一次《那年》，我们见他诚恳就答应了。”
钟纪棠抿唇不语，垂着脑袋上了台。
她落座，抱着吉他就着昏黄的光线，找寻记忆中那张脸。
但并没有找到。
钟纪棠只能敛神，合着伴奏轻声弹唱。
“我们难忘的那年，会不会再出现。”
“也程又会在未来哪天，再重演……”
台下人并不多，歌声在静谧而昏暗的酒吧里回荡。
钟纪棠拨动琴弦的手有些发颤。
她记得，她刚学会这首歌时，最先唱给了程廷晟听。
就在他所住的别墅花园里，她轻轻弹唱，盛夏阳光照在程廷晟的白衬衫上。
他说：“小孩，你能不能快点长大？”
快点长大，是为了什么？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身侧忽然传来一阵掌声。
钟纪棠顾不得鼻酸，赶忙转过头去，就瞧见了顾司南修长的身影。
他笑意清浅：“钟纪棠，好久不见。”
钟纪棠还有些恍惚，她缓缓站起身，生硬地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你找我……”
她的话，被顾司南递过来的支票打断。
“答应你的20万。”
钟纪棠哑然。
她忍住去接支票的冲动，低声问顾司南：“只要我唱一首歌，你就给我20万？”
“不止。”
顾司南也低声回答着她。
下一瞬，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拥住。
钟纪棠瞳孔骤然紧缩，从未曾体验过的满足感，将她彻底吞噬。
她脑中发白，耳边只余顾司南低沉的声音。
“辛苦你，被肤渴症折磨这么多年。”
钟纪棠眼眶温热。
她被贴过无数次不自爱的标签，只有顾司南，对她说过一句辛苦了。
钟纪棠缓缓抬起手，头次想要拥抱除程廷晟以外的人。
只是她还没抱住，耳边倏地传来程廷晟冷冽的声音。
“钟纪棠，你有够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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